萨尔曼·拉什迪要以newsletter形式出版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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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源:EPA/HAYOUNG JEON(photo:JieM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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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讯类的电子邮件(Newsletter,多为企业的营销类邮件,内容包括产品、折扣等。近年来美国也有一些博主与作家开始以newsletter的形式来进行内容创作——译注)可能会与许多早已无人使用的“幽灵”个人邮箱地址相关联:来自各类组织、商店与服务的未读新邮件疯狂累积,这些都是主人很久很久以前的订阅,大多已被遗忘。然而,过去几年来,它们却经历了一场复兴,越来越多的作家开始以付费的电子邮件订阅来支持其收入。

    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也决定要在Substack平台上开通订阅服务来推广他的新书,此举引发了广泛的讨论,不仅围绕该平台本身,也关乎其对全世界出版业的影响。

    Substack成立于2017年,作者可以在上面发布通讯邮件,并设置相应的付费订阅等级,藉此向读者提供免费或付费的不同版本内容。

    如此一来,Substack就冲击了由报纸、杂志与博客圈占据的传统领域——如今又影响到了商业出版。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到目前为止,对该平台推崇备至的群体主要是记者,而不是作家。

    *(photo:JieM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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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bstack的盈利方式并不是在服务中插入广告,而是从付费订阅中抽取一定的比例。在其创始人看来,这一平台打破了社交媒体营造的“注意力经济”,为更有思想性以及更具实质的写作开辟了一处空间,并且该空间直接由读者群体来资助。

    拉什迪在Substack上发布新书的决定,标志着原本与商业出版相关的领域之一——文学小说(literary fiction)——已遭到意想不到的“入侵”,而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他是第一位通过平台来发表实体虚构类作品的重量级文学小说家,拉什迪自己也开玩笑称,这一举动可能构成了灭绝印刷类书籍的帮凶。

    然而,这部拉什迪打算连载的中篇小说在未来的某一刻肯定也会以更加传统的形式进入市场,因为所有使用Substack平台的作者均对其知识产权保有完全的权利。

    参与数字化自出版(digital self-publication)实验的知名小说家不止拉什迪一人,斯蒂芬·金的中篇《骑弹飞行》(Riding the Bullet,一开始以电子书的形式独立发售)便是一例,大卫·米切尔与尼尔·盖曼最初也是在推特上发布小说的,不过这些人后来都投向了传统的出版商。

    *(photo:JieM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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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举动虽然为拉什迪以及Substack赚足了舆论关注度,但理解它的更恰当方式,或许是视其为一种具有一定期限的平台专属性合约(limited term platform exclusivity deal),而非对文学出版生态的激进扰动。

    更有趣的地方或在于,Substack平台在“收购”拉什迪作品时称这种操作是数字化服务。自创立以来,Substack为那些已培养起一定的订户基础、有望为自己创收的作家提供了不少助力。这种做法目前已经更加正式化,落实为Substack Pro,被选中的作家(如拉什迪等)会得到一笔预付款,以支持其内容创作,而Substack则会对其第一年的作品所获得的订阅收入抽取更高的佣金。

    各个作家得到的预付款金额不尽相同,但它与传统的预付版税并无太大差别。与付费订阅的作家可得到的其它一些服务——如法律援助基金以及为通讯的编辑、设计与生产而提供的财务资助——结合起来考虑,Substack实质上是在介于出版商与平台之间的灰色地带运作。

    它们追逐有发展潜力的、舆论曝光率高的作家,产生收入,并提供一些与传统的商业出版者相似的服务,但并不对其产生的内容主张任何权利或责任。虽然Substack并不认为自己与作家之间存在正式的委托关系,但可以不无道理地认为,借助于并不算特别透明的Substack Pro合约以及相应的激励机制,它们在平台内容的展示上依旧发挥着某种编辑的作用。

    跨性别批评家、小说家裘德·道尔(Jude Doyle)最近就放弃了这一平台,并提到了一个颇为讽刺的现象,那就是在Substack创立早期为其带来利润、构筑起订户基础的作者中,有不少是边缘化或具有亚文化背景的,这些人的成果如今却被利用来与一些名声在外的右派作家签订合约,赚取高额利润。Substack有关禁止传播反跨言论及煽动网络暴力的节制政策(moderation policy)本就执行不严,这不时会令右派作家有机可乘。

    *(photo:JieM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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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bstack Pro可以说正在朝传统(多少经过理想化的)出版模式的某种颠倒形态发展。以往主要由高利润作家来补贴新兴作家的做法,如今在Substack上来了个反转,大量名不见经传的作家及其作品所带来的利润被用来吸引更具建制化色彩的声音加入平台。

    Substack的创始人们并不打算为自家政策声辩,毕竟在用户那里总还有“取消订阅”这个按键作为最后的节制手段。不过他们也承认,Substack的自由市场取向不一定适合于所有人,也预见到了来自其它模式的竞争。

    非盈利性的通讯订阅平台Ghost就实行了更积极的节制政策,而Facebook旗下的独立平台Bulletin也会为签约作家提供更加精细化的通讯服务。

    在目前这一阶段,文学小说与通讯订阅的联姻仍只是一场实验,能否持续发展还有待观望。正如拉什迪所言:“它可能会发展成某种美妙而令人愉悦的东西,也可能不会。”

    (作者 Julian Novitz系斯威本科技大学媒介与传播学院写作与文学高级讲师)

    (翻译: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