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为何不准再由少数民族干部执掌国家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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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大楼(photo:RFA)
    中国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大楼(photo:RFA)

    我们本专栏的上篇文章《谁更有可能接任下届中统部长?》中介绍了在中共政权的中央部委里,相比于中组部和中宣部,中统部

    ----也就是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在政治位阶上似乎总是被降了半格。近几届的中组部及中宣部部长都和同届中央办公厅主任一样,即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中央书记处书记。而中统部长则不进政治局,只是中央书记处书记。以如今在位的十九届中央书记处为例,其中的不是政治局常委和委员的书记处书记只有兼任中统部长的尤权一人。

    说起这一届的中央书记处,尤权本人是在被委任为中统部长之前从未有过半天统战工作经历和经验者。而本届书记处的所有成员中,倒真是有一位具有丰富统战工作经历和资历者,那就是以中纪委第一副书记和国家监察委主任身份成为十九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兼书记处书记的杨晓渡。

    事实上,这个杨晓渡还真是曾一度被视为中统部长接班人选。关于杨晓渡本人及他的接班人,也就是下届中纪委第一副书记和可能人选,日后将会有专题文章介绍和分析。本文还是继续围绕中央统战部长的接班人选及与其密切相关的国家民委主要负责人的安排进行深入讨论。

    也正是因为中统部长通常是只进书记处不进政治局,所以如果不久前才被宣布连任新疆自治区委书记的陈全国会在明年二十大上被安排进京接掌中统部,那么他应该会成为中共执政史上第一位即是政治局委员又是书记处书记的中统部长。道理就在于已经是十九届中央政治局委员的陈全国如果在未来二十大上只被安排进进书记处而不再进政治局,会给党内党外一个政治位阶被降了半格的印象。

    笔者在过去介绍陈全国的文章中,曾经专门分析过陈全国未来入主中央的具体去向,可能性较大的应该是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中央政法委员会。

    笔者在当时的分析文章中特别介绍了现在从公开信息中可以查到的中共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一直没有专职副主席,该委员会的日常办事机构,即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的主任也是由中办主任兼任。

    而从其“工作重要性”,该委员会要胜过,甚至是远远胜过其他所有党中央决策议事机构,事实上等同于也是由习近平任主席的中央军事委员会的角度分析,未来二十大上不排除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政治局常委扩编的前提下----八人也好,九人也好,专设一名常委以国家安全委员会专职副主席身份同时兼任中央政法委书记。而习近平把这一职务安排给陈全国的可能性很大,既是放心重用,也是政治犒赏。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应勇在未来二十大上会提拔为中央政法委书记的报道和分析文章屡屡见于海外中文媒体。笔者在过去的相关文章中,也特别介绍和分析过应勇会在二十大上晋升为中央政法系统的副国级领导人。

    不过,围绕明年二十大和后年三月的“两会”高层人事安排的过程中,所要决定的中央政法系统的副国级职务接班人选,除了是以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兼任的政法委书记,还有以国务院国务委员身份兼任的公安部长,以及最高检察长和最高法院院长,一共四人。

    仅从年龄角度分析,现任中央政法委书记郭声琨和公安部长赵克志势必双双退休。依惯例,现任的最高检察长和最高法院院长也会在任满本届后或因为年龄原因直接退休,或被安排二线职务----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或者全国政协副主席。

    在此基础上,应勇升任如上四职的哪一项均有可能,而陈全国未来如果进入政法委,肯定是接替目前的郭声琨而没有可能是接任其他三项中的任何一项。

    当然,为他陈全国单设一个国家安全委员会常务副主席职务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从如上分析的角度判断,陈全国未来接掌中央政法系统或者进入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可能性应该是大于从二十大开始接掌中央统战系统的可能性。而除了这个陈全国,目前摆在台面上的现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央统战部长尤权的接班人选,就属石泰峰可能性最大了。假如他在在几天或者一个星期日后就会召开的内蒙古自治区第十一次党代会上被宣布连任自治区委书记,就如同上个月的陈全国在新疆自治区党代会上被宣布连任一样,那么这个石泰峰未来接掌中央统战系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们在过去的文章中已经提及了现任内蒙古自治区的党委副书记,接替了布小林自治区政府主席职务的蒙古族干部王莉霞是今年八月才正式被任命的,虽然她事实上接替布小林主持自治区政府工作已经有几个月时间了。

    说起来,这个布小林虽然在强推汉语教学遭致内蒙地区全民族抗议的整个过程中的表现肯定未令习近平感觉满意,但鉴于她布小林的乌兰夫孙女的特殊家庭政治背景,即使不从当年的乌兰夫与习近平父亲习仲勋之间的“情同手足”角度考虑,若不是布小林的健康出了问题,只要有令他习近平政治上放心的石泰峰在内蒙古地区压阵,习近平是没有必要让布小林中途下台的。

    外界较少有人知道这个布小林与习近平的家庭曾经走得有多近。“文化大革命”中,习近平到延安梁家河插队同时,他的姐姐习桥桥则是被发配到地处内蒙古巴彦淖尔盟的“生产建设兵团”某部,,因为生活和劳动条件恶劣无比,当时还年纪轻轻的齐桥桥就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关节炎,同时肺结核复发,还得了风湿热,侵犯心脏。

    习桥桥日后回忆说:“……有时候只能捧起渠里的污水喝,那个时候痢疾就像伤风感冒一样,是我们的常见病。”

    一九七五年,虽然当时的乌兰夫还被毛泽东和江青下令继续关押在秦城监狱,但他的大女儿云曙碧已经因为被周恩来批示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被从内蒙当地的监狱里释放并“恢复工作”。

    有习仲勋秘书的回忆文章中透露:“由于患病得不到及时治疗,桥桥身体状况很差。1975年,刚刚恢复工作的云曙碧便把桥桥的关系从巴彦淖尔盟,转到她所工作的哲里木盟的科左后旗,并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休息养病,后来又设法送桥桥回北京治病。”

    在此之前,乌兰夫的长子、布小林的父亲布赫早在1966年就被关押起来,布小林与双胞胎姐姐布大林、哥哥青戈三人,随祖母云亭与大姑云曙碧一起生活。习桥桥被接过去后,小林和大林都和习桥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用习仲勋秘书的话说是“继续了乌兰夫家族与习仲勋家族的第二代之间的友好情谊”。

    笔者在过去的相关文章中已经介绍过如上这段内容。此后便有当年的知情者主动联系到笔者,提供了这方面更多更详细的内容,其他包括布小林1980年夏被北京大学哲学系取,入学之前就先被习桥桥和母亲齐心邀请到习仲勋家小住了一段时间。到北大报到还是习仲勋秘书陪同前往,乘座的是习仲勋的专车“大红旗”。

    日后的四年大学生活里,布小林随时回到习仲勋家或吃或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其中的前两年里,时常与也是和姐姐习桥桥一起在父亲家里住的习近平同桌吃饭。席间经常谈论的就是五十年代习家常常吃到的隔壁的“王爷”乌兰夫送来的内蒙古“土特产”……。

    现如今的所有中共省部级领导人里,曾经与习近平的家庭和私人关系如此之近的,只有布小林一人。所以 ,只要如今的布小林不公开反对习近平的强推汉语教学政策,未来还是有可能成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或者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因为“党和国家领导层”里,蒙古族代表的点缀是必不可少的。

    说起来,本届和上一届全国人大的副委员长里,都是只有藏族和维族而没有蒙古族代表的。

    照此推理,后年三月召开的“两会”上,只在全国政协副主席里安排一个蒙古族代表是很可能的。

    目前在位的全国政协副主席中的蒙古族代表是布小林的自治区政府主席职务的前任巴特尔。

    出生于1955年的巴特尔2016年把内蒙古自治区政府主席职务交到布小林手上之后,先是被宣布出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正部长级)和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党组书记,一个月后即被正式任命为该委员会主任。2018年3月被安排“当选”为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

    此后的巴特尔,是以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身份同时兼任着国家民委主任,国家民委党组书记和中央统战部第一副部长职务。但在2020年底,他的两项党内兼职先被免去,接替他这两项职务的是从中纪委副书记位置上调过去的汉族干部,在此之前与民族工作和统战工作从未沾过边的陈小江。

    这项令外界感觉十分突然的人事更动发生两天之后,总部在北京的多维新闻网即发布文章介绍分析说:此次中国国家民委的换人,颇为不同寻常。国家民委仍然是中国民族政策的重要参与者和执行者,近年北京在强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上颇为着力,但西北泛伊斯兰化和内蒙古“课改”事件让北京意识到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民族关系局面——这不能不让北京怀疑国家民委本身的能力和政治“忠诚度”问题。陈小江是66年来首位汉族国家民委负责人(哪怕只是部门党组书记),尤其是纪委出身,政治敏感度恐怕不会低于现任国家民委主任,这种用人安排自然有强化民族工作政治性的深意暗含其中。

    确实,自1954年李维汉不再以国务院秘书长和中央统战部长身份兼任国家民委主任之后,历任主任从乌夫开始,先后有蒙古族,回族,维吾尔族和朝鲜族的干部出任,而且其中只有一任朝鲜族的李德洙在位时仅仅是正省部级待遇,一直没有被副国级。其他全部都是副国级。

    而现如今的改由汉族干部出任这一职务,决策因素无疑是基于对少数民族干部的不信任。这与邓小平时代开始把少数民族干部也可以出任该民族自治区党委一把手的毛时代政策,改为少数民族自治区党委一把手“只能由外派汉族干部出任的幕后考量是一样的。

    不过,既然国家民委主任这一职务不再由少数民族干部担任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为这个职务的在位者安排本来是因为其是少数民族代表才会享有的副国级待遇了。相信未来的国家民委就只能是地地道道,彻彻底底的中央统战部的二级机构了。

    在此前提下,无论是全国人大还是全国政协的副职当中,也还是会安排一个内蒙古族代表的。如果布小林未来一段时间里身体恢复得不错,那么她应该会接替巴特尔,成为下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群里的蒙古族代表。只要当今圣上习近平稍有“念旧”。

    而具体到陈小江其人,无论未来的政治前景如何,目前的党内身份仅仅只是十九届中纪委委员的他在明年二十大上被安排为中央委员是肯定的,但应该也只是至此为止了。届时的中央统战部长至少也应该是一位连任中央委员职务者,而笔者认为最可能中选的人就是现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石泰峰。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