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大利人视美食如情慾 吃所诱发的感觉类似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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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大利人对吃的热情,造就了举世闻名的美食文化。(PIXNIO)(photo:UpMedia)
    义大利人对吃的热情,造就了举世闻名的美食文化。(PIXNIO)(photo:UpMedia)

    对于食物的热情,义大利文里有一个精准的字可以形容:golosita(这个字源自于gola,意思是润喉),它的意义超越了食欲、渴望、好吃、贪杯或饥饿。朋友们会很骄傲宣称自己golosi(贪食),通常是指很想念老家的某一道菜,而且非得用当地的食材不可,那会是从曾祖母传到祖母、再传到母亲手上的某道独门食谱。

    米开朗基罗就很想念卡拉拉的石匠们最喜爱的一道菜:lardo(猪脂),意即猪的下腹那层皮下脂肪,要先用盐巴腌过,添加香气,加香料,然后放在大理石上熟成六到十二个月,最后放在热烫的面包上融化。作曲家焦亚基诺.罗西尼(Gioacchino Rossini)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饕,你会在第十一章再见到他,他本人就是多种alla Rossini(指定给罗西尼)的食谱灵感来源,而且他也热心地吃掉了不少,比方用小牛肉、牛油、鲜奶油、白酱和帕玛森干酪(Parmesan)做成的义大利肉馅卷。「食欲之于胃,」他曾写道,「就如爱情之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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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开朗基罗很想念的美食lardo。(PIXNIO)

    食欲之于胃,就如爱情之于心

    坎伯尼斯基餐厅(Camponeschi)是我们在罗马很喜爱的一家餐厅(其部落格也浪漫地取名为「风流韵事」〔Love Affair〕),聚餐的朋友常会在那里细细欣赏菜单里的每个品项,逐一唸出菜色中的食材,宛若唐.乔凡尼(Don Giovanni,莫扎特歌剧《唐.乔凡尼》里的主人翁)正在回忆他爱过的女人那样。像白松露这种节令性食材就如食客的老友一般受到欢迎。当柯斯坦提诺.罗西(Costantino Rossi)餐厅的领班在我们桌上为白兰地甜点点燃火焰时,整间餐厅都会鼓掌叫好。

    就算义大利人没在炊煮或用餐,也都在谈论食物—或者说看起来很像在谈论。我这几十年来常偷听义大利人都说些什么,我听过有人说他在西西里的番茄里,尝得到太阳的味道;也有人说可以在利古里亚的橄榄油里品味到风的气味。他们会大谈自己正在吃什么、思考要吃什么、吃过什么、可能会吃什么、以后又要去吃什么、宁愿吃什么、希望自己吃过什么,或者只想吃用妈妈的手艺做出来的什么食物。

    为什么在义大利食物这么受人迷恋?答案相当简单。因为食物很重要—不只对营养摄取而言,对历史、文化和情感也很重要。在义大利,「吃」不是只为了维持生命,它也能为日常生活增色。

    风味勾引着味蕾,口感爱抚着舌间。pagnotta(帕尼奥塔面包)正中心最柔软的那一块咬在嘴里就像含着一朵云。佛罗伦斯bistecca(牛排)在烤架上滋滋作响的声音会刺激你的耳朵。盘子摆设得就像一幅可以吃下肚的静物画。义大利人会喊着Anche l’occhio vuole la sua parte,意思是眼睛也要参一脚,也想分享那份欢乐。

    性欲和食物、性冲动和食欲—这些原始热情像恋人一样缠绵交织,模煳了两种肉体欲望之间的分界。有一次一位烹饪讲师对我们班上同学直言指出,吃所诱发的感觉很类似做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脸颊潮红。也难怪慢食运动会在义大利出现,要鼓励大家针对真实的味道以感官细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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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罗伦斯bistecca(牛排)诱人无比。(CC BY 2.0 McPig)

    菜餚带来的欢愉,远胜过情欲之乐

    对真正懂得欣赏食物的义大利人来说,「一道成功的菜餚带来的欢愉,远胜过情欲之乐,」艾莲娜.卡斯提奥科维奇(Elena Kostioukovitch)在《为何义大利人热爱讨论食物》(WhyItalians Love to Talk About Food)这本书里写道,「它是一种绝妙的乐趣……把存在本身提升到一个高度,除了它之外,你不再有其他任何欲求。」义大利人的餐桌不亚于床笫,完全可视为一座人性展演的舞台。人们会在餐桌上交流感情、真情流露、分享快乐、满足好奇、进行实验和放纵自我。

    「吃」本身可能成为感官上的一场精采表演。有位朋友描述她这辈子见过最情色的公共表演,就是一个威尼斯男子吞食生蚝的画面,他伸出舌头,发出很大的吸吮声,汁液缓缓从唇边滴了下来。据说卡萨诺瓦很喜欢从女人的酥胸上舔食软体动物。至于不想听带有情色感案例的读者,也可以想想迪士尼卡通《小姐与流氓》(Lady and the Tramp),两只狗儿咬了同一根义大利面,吃着吃着,就从两端吃出一记初吻。

    义大利的烹饪诱惑力始于两千年前。在一个征服了三十个国家的帝国里,异国食物和会烹调异国食物的厨子全涌进了罗马的厨房里—来自非洲的朝鲜蓟、亚洲的樱桃、叙利亚的开心果、埃及的枣子,不一而足。尼禄和其他贵族都很爱吃来自附近高山的加味雪花冰,那堪称是义大利冰淇淋的始祖。凯撒有一次跟维斯塔贞女用餐,餐点内容就包括淡菜、芦笋、牡蛎、肋排、贝类和禽鸟—以上还只是前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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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隆那枢机主教的厨子设计出tortellini(义大利饺子),据说灵感来自维纳斯的肚脐眼。(Maxpixel)

    西元第一世纪,一个名叫阿比丘斯(Apicius)的buongustaio(老饕)花了一大笔钱买了骆驼、红鹤的舌、天鹅、鹦鹉来吃,再配上加了玫瑰叶的调酒。有一次,他租了一艘船前往利比亚捕捉虾子,传说那里的虾子比罗马的更多汁肥美。但是并没有,他在试吃之后这样下结论,然后就打道回府。最后因豪奢而破产的阿比丘斯吞下了一口致命的毒药—他宁可死,也不想过着没有美食供他向往的生活。

    帝国陨落之后,饥饿横行整个半岛。但当地对烹饪的热情并没有因此熄灭,la cucina povera(穷人厨艺)反而崛起。义大利人改从大地搜索食材,调制出浓烈的美好滋味。他们改用莓果和种子做面包;用根茎和香草来熬汤;用海里的岩石炖煮提过味的「鱼」。

    文艺复兴时期的主厨也像其他艺术家一样,会在女色当中寻找灵感。曼图阿(Mantua)的埃科尔.德埃斯特公爵(Duke Ercole d’Este)宅第里的厨子发明了一种黄金色的鸡蛋面,就称为 fettuccine(义大利宽面)。这种面是要向他儿子的新娘—拥有金色发辫、声名狼籍的卢克蕾齐亚.波吉亚(Lucrezia Borgia)—致敬。而维纳斯的肚脐眼则给了波隆那枢机主教的厨子灵感,他设计出tortellini(义大利饺子),不过当地的八卦都说那个迷人的肚脐眼,其实属于某客栈老板的女儿。

    ※本文摘取自《义大利为什么能诱惑世界三千年:从神话到时尚、由极度痛苦到极致创造,探讨义式热情的起源、表现与对西方文明的影响》,脸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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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黛安.黑尔斯(Dianne Hales)

    得奖记者兼作家,着有十余本大众图书;她因前作《美丽的语言》(La Bella Lingua: My Love Affair with Italian, the World''s Most Enchanting Language),被义大利总统封为荣誉骑士。过去曾任如《美国大观》(Parade)、《美国健康》(American Health)等杂志的特约编辑,也为许多全国性刊物撰稿,如《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读者文摘》(Reader''s Digest)、《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等。同时也是发行了三十版的大学生健康议题教科书《迎向健康》(An Invitation to Health)的作者。

    译者简介

    高子梅

    东吴大学英文系毕业,曾任华威葛瑞广告公司AE及智威汤逊广告公司业务经理和总监,现为专职译者。译作有《模范领导》、《你的第一份经营企画书》、《说故事的领导》、《预见5种未来科技》、《贾伯斯在想什么》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