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两亿人“灵活就业”、“主动选择”? 学者:美化失业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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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 年 3 月 10 日的照片显示求职者在中国中部湖北省武汉市参加招聘会。(photo:RFA)
    2021 年 3 月 10 日的照片显示求职者在中国中部湖北省武汉市参加招聘会。(photo:RFA)

    中国官方近日宣布,截至去年底,全国“灵活就业”人员已达两亿人。此举被官媒渲染为“年轻人主动选择,无需过度忧虑”。但有学者指出,这是当局美化庞大失业人口,“丧事喜办”的卸责话术。

    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中国“灵活就业”人员已达到两亿人。官媒《光明日报》日前刊登《年轻人选择灵活就业,无需过度忧虑》的文章指出,当下中国年轻人不同于父祖辈,对单位、组织已不再抱有执念,追求的是“合兴趣、匹配专业技能”的工作;更享受工作中的自主性以及工作、生活间的平衡。文章称,灵活就业是多数年轻人的主动选择,外界无需过度忧虑。

    无奈被迫被夸大为自愿选择

    该文遭到中国网友嘲讽说,“灵活就业就等于随时失业”、“又丧事喜办了”。前中共党媒《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也评论说,两亿人这个数字不宜当成绩来夸耀,“它是一个现实,其中的无奈心酸肯定多于光鲜和喜悦”。

    台湾中华经济研究院WTO研究中心副执行长李淳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表示,“灵活就业”一般指雇用时间弹性,如兼职、外包、派遣工这类非全职工作。

    李淳说:“所谓灵活就业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它现在讲的是大家都是自愿选择这样的工作形式,但是里面一定有相当程度就业、从业人员是被迫选择,因为公司只提供这样的机会。”

    李淳认为,官媒吹捧 “灵活就业”是中国善用的话术:“前几年也发生过,中国农业部发了一个数据说什么几百万农民工返乡、返家创业,实际上就是因为失业的原因。所以实际情况通常会比数据要来的再严峻一点。”

    受宗教迫害逃往美国的中国年轻人任瑞婷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也说:“中国官媒一向很会玩文字游戏,所谓的灵活职业或是自由职业,其实就是找不到稳定工作,所以就先以兼职方式做某一样,就不长久、不稳定。”

    2021 年 3 月 10 日的照片显示求职者在中国中部湖北省武汉市参加招聘会。(法新社)(photo:RFA)
    2021 年 3 月 10 日的照片显示求职者在中国中部湖北省武汉市参加招聘会。(法新社)(photo:RFA)

    打零工买不了房落不了户 终其一生只能回老家

    任瑞婷提到,在中国有“五险一金”,指的是养老、生育、医疗、工伤、失业,加住房公积金。在中国劳工相关法律不健全的情况下,“灵活就业”意味着公司可能就不负担保险,员工又领很低的薪水,如果出点意外,不是很麻烦?中国又没有提供健保。尤其中国是采户籍制,像她老家是四川乐山,到成都要找到好工作买房才能落户,全家才能翻身。

    任瑞婷说:“我离开成都的时候,你可能要在成都工作两年,在成都交社保满二年,你可能才有机会在成都买房,把户口迁来,从此成为成都人。可是如果没有稳定工作,社保也没钱缴,买不了房,落不了户,永远成为城市里的流动人口。像北京之前驱赶所谓低端人口,流动人口在城市形同过客,没有觉得留下来,小孩不能在这读书,医疗保险可能也不能用。打零工形式,买房资格都没有,可能在这城市奉献一生租房生活,有一天你还是不得不回老家。”

    《光明日报》的文章指称中国年轻人对单位、组织不再抱有执念,更享受工作中的自主性和与生活的平衡。对此,任瑞婷说,她的外公、爷爷那一辈在农村生活穷困,想翻身,从山里到四、五线城市再到一、二线城市,最好就是去当兵后被分配工作改善生活。八零后就没有分配工作这种制度,很多国企变成民营。官媒称九零后不再执着什么单位,是混淆视听。

    “灵活就业”一词从老百姓口中的自由职业到成为官方文件用语,总理李克强去年提出,灵活就业就是群众增加收入的重要管道。中国国务院主办的《经济日报》分析,灵活就业岗位大幅增加,除了与劳动者就业观念转变等因素有关,更得益于互联网技术进步,孕育出大量新就业形态职业,如网约车司机、外卖配送员、即时配送员、网路主播等。

    该报导指出,去雇主化、平台化,以个人经营、非全日制、新就业形态为特征的相关岗位迅速吸纳大量就业人群,但也面临着收入不大稳定、劳动权益保护有待完善、发展前景不够明朗等困境,存在法律法规依据不足、社保制度设计不够完善等问题。2022年,国际形势仍复杂加上疫情挑战,特别是大学毕业生人数预计首次突破1000万人,稳就业面临不小压力。

    中国16到24岁失业率高

    台湾中央社报导,有中国网友引述官方数据指出,到2021年7月最新一届高中、大学院校毕业生步出校园时,中国16到24岁者的失业率高达16%,显示这些毕业生面临毕业后就业难,农村青年进城找工作也难,投入“灵活就业”领域的人数自然大增,竞争转趋激烈。同时,据中国人力仲介业者调查显示,2021年能提供“灵活就业”的职位中,“普通工人”就占约45%,其中包括一线作业员、建筑工、服务业从业员、清洁工、保全、帮佣、建物管理等。

    任瑞婷提到,外面常说北京、上海、深圳工资如何,那是一线发达大城市工资高很正常,物价生活成本、房价也高。但是她在四川乐山等第四线、第五线城市,有朋友大学毕业考上不理想研究所就直接去补习班就业,一个月才一千八百块人民币,很低。

    李淳提到,去年中国限电措施一定对制造业造成很大影响,另外也跟经济趋缓有关,看失业率是短期或长期结构性,缺电对就业很严重影响。有的企业开四休三、开三休四,或整个月不开工,中小型企业不能维持,只能改采“灵活就业” 或解雇。在疫情后供应链改变,很多企业主希望保持弹性,特别雇用全职员工总体成本高,包括公司要负担部份社会保险、健保、退休金等。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夏小华 台北报道 责编 许书婷 何平 网编 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