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愿牺牲经济 克鲁曼痛批:普亭帮兇、反制俄侵乌最弱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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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克鲁曼批评,德国持续向俄罗斯购买天然气,形同是资助俄国总统普亭侵略乌克兰的帮兇。图/路透(photo:UDN)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克鲁曼批评,德国持续向俄罗斯购买天然气,形同是资助俄国总统普亭侵略乌克兰的帮兇。图/路透(photo:UDN)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克鲁曼痛批,德国拒绝切断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持续向俄方购买,形同是资助俄国总统普亭侵略乌克兰的帮兇;德国不愿为顾全大局做一些经济牺牲,对照欧债危机时期对希腊撙节支出的苛责,也凸显出德国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虚伪。

    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曼撰文指出,俄罗斯侵乌之战的军费靠外销化石燃料支应,尽管乌克兰奋勇击退俄军拿下基辅的企图,但除非欧洲终止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否则普亭不会止战。

    德国政治与经济领袖坚称,不用俄罗斯天然气不行,但德国许多经济学家不以为然。德国数十年来对过于倚赖俄国天然气的警告声置若罔闻,以致俄乌战开打前夕,全德55%天然气靠俄国供应,突然「断气」无疑会造成一些痛苦,但智库布鲁盖尔(Bruegel)、国际能源署(IEA)、ECONtribute的经济分析都发现,大幅削减俄国天然气进口,对德国不至于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连德国经济专家理事会的成员——相当于美国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CEA)——也表示,禁运俄国天然气尽管棘手,但仍是「可行的」。据ECONtribute的分析,最糟情况下,禁运俄国天然气可能导致德国实质国内生产毛额(GDP)成长率短暂折损2.1%。

    克鲁曼批评,即使目睹俄军在乌克兰小镇布查犯下屠杀平民的战争罪行,德国此刻仍不愿做出一些牺牲,反观十年前欧洲债务危机爆发期间,德国却强行要求他国做出极大的牺牲。

    话说2010年南欧诸国面临债务危机,因为放款枯竭,导致政府偿债利率飙升,德国官员立即责怪这些国家咎由自取,并教训他们:债务危机是长年财政不负责任所致,终究得付出代价。

    克鲁曼指出,这种对欧债危机所做的诊断「大致谬误」。事实上,南欧诸国利率暴增,主要反映的是「市场恐慌」,而非基本面因素。从时任欧洲央行(ECB)总裁德拉基宣告「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欧元(意思是:必要时会介入买进债务困顿国的债券)之后,希腊借贷成本随即陡降,即可见一斑。

    然而,德国却带头要求负债国实施极端的撙节措施,特别是大砍支出,无论这要付出多么巨大的经济代价。代价甚鉅:2009年至2013年期间,希腊经济萎缩21%,失业率飙到27%。

    由此可见,德国当年以财政不负责任为由,强行将严峻的经济和社会灾难加诸在他国身上,如今却不愿为自己昔日的能源政策不负责任,而付出相对轻微的代价(德国GDP估计折损2.1%,与希腊当年萎缩21%相比,冲击小多了)。毕竟,对德国倚赖俄国能源的示警之声不绝于耳,远比欧债危机爆发前提醒希腊浮滥借贷的警告声更多、更响亮。但看来,德国「把经济政策当道德剧」来演,只适用于别国。

    持平而论,与当初不愿向乌克兰伸出援手相比,德国已经有进步了。乌克兰驻德国大使表示,他被告知,运武器到乌克兰没意义,因为乌国政府「数小时内就会垮了」;德国否认这种说法。也许,德国若觉悟到「拒绝切断俄国天然气会让德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屠杀共犯」后,终会採取真正的行动。否则,「德国将持续是民主世界反制俄罗斯侵略最弱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