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法威胁下 纪录片《忧郁之岛》如何记录香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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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导演陈梓桓表示面对国安法要时刻警惕但不要恐惧,会继续纪录香港。(photo:RFA)
    香港导演陈梓桓表示面对国安法要时刻警惕但不要恐惧,会继续纪录香港。(photo:RFA)

    2019年香港的反送中示威运动,成为不少香港电影创作的灵感来源,香港纪录片导演陈梓桓作品《忧郁之岛》,诉说经历不同时代政治事件的港人故事,反思香港的定位和香港人的身份认同。此片入围了本届金马奖最佳纪录片。

    陈梓桓接受本台专访表示,任何香港人面对国安法都有担忧,但对他而言,只要抱着时刻警惕的心态,就能不被恐惧支配,他相信香港创作者仍然能在局限下,激发和创作更好的电影。

    "对你来说,香港究竟是什么?"

    "他们经历的苦难,与我们经历一样,正在一代一代的重演。"

    2019年香港发生有史以来最大型的反政府示威,成为不少电影人的拍摄题材,香港纪录片导演陈梓桓尝试透过纪录片,结合经历过不同大时代,包括"六七暴动"、"文革"、"六四"、"2014年雨伞运动"和"2019年反送中运动"的几代香港人,检视他们对香港人身份认同和对香港的看法。

    他接受本台专访时表示,《忧郁之岛》的拍摄经历5年,最初是想纪录经历雨伞运动后,香港社会运动进入低谷期的状况,在拍摄过程中,发生2019年的反送中示威,使他更想透过不同的香港人视野,说真实的香港故事。

    陈梓桓:"2019年之后的香港,大家好像有一种失语,不能够表达自己,当我们看到香港改变这么大的时候,香港究竟是什么?这个片可以让大家重新讨论这些想法,希望透过年轻一代的眼光切入,与经历过很重大历史的人,他们对香港的看法,审视我们自己的价值观,与参与的人一同思考,香港是什么?我希望这个片可以在低潮的时期,更需要说好香港的故事。"

    在充满禁忌的年代,社会运动和政治犯等,已成为敏感词,在纪录片中,陈梓恒的团队,包括重演不同时代争取自由的一群香港年轻人,以及在片中露面的前议员、社运人士和学者,不少现在已经在囚、或被关押等候审讯。陈梓桓表示,不会因为题材可能触碰红线,而匿名创作,这不是为了表现勇气,而是认为在国安法下,要与忧虑同行,但不能被恐惧支配,才能继续创作。

    陈梓桓:"我觉得每个人在国安法之下,也会有他的忧虑,不止是我们,其实老师也好、记者也好,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忧虑,但是我没有让这种忧虑,变成我的恐惧,或者变成很大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容许这些情绪,使我不停在思考的话,我会不会拍不到下一部片,所以我不会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我们需要警惕,但是我没有恐惧,我会继续拍,就是在好像没有空间的情况之下,反而可以拍出很不一样的作品。"

    大学时期修读政治学的陈梓桓,以往的创作都以探讨香港的社会议题为主,雨伞运动为主题的《乱世备忘》与最新的作品《忧郁之岛》,都入围台湾金马奖最佳纪录片。但在香港现时的社会环境下,他的纪录片之路会否已到终点站?陈梓桓表示,希望继续留在香港,纪录时代,相信香港对创作者来说,还有很多可能性。

    陈梓桓:"我觉得世界像香港这个地方不是最难拍电影的地方,有其他国家他们拍电影可能面对的困难更多,譬如说,伊朗的导演给禁拍电影的时候,他们还是能在一个计程车里面架设摄像机,然后拍出一个很好的电影。所以你就知道其实在香港是还有很多空间,现在的香港改变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审视我们的拍摄方法,其实我对香港的独立电影还是很期待,而且经历过2019年之后的香港的创作者,这个会化成他们的创作。"

    《忧郁之岛》制作历时近5年,透过众筹方式,筹集资金拍摄,在国安法后,不少曾捐款支持拍摄的人,都不愿公开身份,加上,香港特首李家超已表明,港府将研究规管线上线下众筹﹐这会否成为未来阻碍?

    监制任砚聪说:"我想就是有一道门关上,会有另外一个窗可能可以开放,有限制其实也有方法,我们肯定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也不需要一定用众筹,我也不需要用从前找投资方的方法,所以我是比较乐观一点的。"

    在香港现时严格的电影审查机制下,香港观众暂时没有机会观看这部纪录片,但陈梓桓和任砚聪都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有信心观众总有方法和机会,可以进入电影世界,亲自感受。

    记者 陈子非 责编 陈美华 许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