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科学报告：全球升温成定局，极端天气将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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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西火灾周日成为了加州史上最第二大的野火。这场大火摧毁了一个镇子，迫使数以千计的人离开他们位于加州北部的家园。(photo:NYTimes)联合国一份新的重要科学报告得出结论称，各国在控制化石燃料排放方面已拖延了太长时间，使世界无法阻止全球变暖在未来30年加剧，但仍有一个防止最可怕未来的短暂时机。
人类自19世纪以来已让地球的温度升高了约1.1摄氏度，原因主要是为获得能源燃烧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变暖的后果已在全球各地都能感受到：仅今年夏天，严酷的热浪就导致了美国和加拿大数百人死亡，洪水已给德国和中国带来了毁灭性灾害，野火也已在西伯利亚、土耳其和希腊失控。
但根据联合国召集的科学家组成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周一发布的报告，这仅仅是开端。即使各国从今天开始大幅减少碳排放，全球变暖的总升温很可能在未来20年内达到1.5摄氏度左右，一个更炎热的未来现在基本上已不可避免。
科学家发现，升温1.5度所造成的危险大大增加。全球各地有近10亿人将痛苦忍受更频繁的、威胁生命的热浪。还有数亿人会因严重干旱而缺水。一些现存的动植物物种将会灭绝。支撑着全球大片海渔业的珊瑚礁将遭遇更频繁的大规模死亡。
“我们可以预计，在未来二三十年里，极端天气将大幅增加，”利兹大学(University of Leeds)的气候科学家皮尔斯·福斯特(Piers Forster)说，他是协助撰写这份报告的数百名国际专家之一。“不幸的是，事情可能会变得比现在已有的情况更糟。”
但我们还有一线希望，人类仍然可以阻止地球变得更热。要做到这点，就需要各国共同努力，让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在2050年前后不再增长，这将需要马上开始从化石燃料迅速转换到其他能源，还可能需要从空气中移除大量的二氧化碳。报告总结说，如果能做到这点，全球变暖的升温可能会停止在1.5摄氏度左右。
但是，如果各国在这方面的努力失败，全球平均气温将继续上升——与前工业化时代相比，升温可能超过2摄氏度、3摄氏度，甚至4摄氏度。报告描述了气温每升高1度会带来的更大危险，比如越来越凶猛的洪水和热浪，越来越严重的干旱，以及可能让一些岛屿国家的生存受到威胁的海平面加速上升。地球的温度越高，越过危险“临界点”的风险就越大，比如引发格陵兰岛和南极洲西部巨大冰盖不可逆的崩塌。
“气候系统的一些变化已经无法逆转，”该委员会副主席、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气候问题高级顾问柯·巴雷特(Ko Barrett)说。但是，她补充说，立即和持续的减排“有可能对我们面临的气候未来产生影响”。
这份以1.4万多项研究为基础、已得到195个国家政府批准的报告，是对气候变化的自然科学迄今为止最全面的总结。今年11月外交官们聚集在格拉斯哥联合国气候峰会上讨论如何加大减排力度时，该报告将成为一个焦点。
越来越多的世界各国领导人，包括拜登总统，已经公开支持将全球变暖升温控制在1.5摄氏度以下的目标，尽管主要碳排放国家目前的政策与实现这一目标仍有很大差距。全球十大温室气体排放者分别是中国、美国、欧盟、印度、俄罗斯、日本、巴西、印度尼西亚、伊朗和加拿大。
这份新报告毫无疑问地指出，人类对全球变暖负有责任，报告得出结论，自19世纪以来，全球平均气温的上升基本上都是由各国燃烧化石燃料、砍伐森林造成的，这些活动向大气中排放了二氧化碳和甲烷等吸收热量的温室气体。
报告说，迄今为止的气候变化在人类历史上几乎没有过类似的情况。过去十年很可能是地球12.5万年来最热的十年。世界上的冰川正在以“至少是过去2000年间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化和消退。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在至少200万年里没有这么高过。
海平面已在过去一个世纪里平均上升了20厘米，上升的速度自2006年以来已翻了一番。自1950年以来，热浪已变得越来越热，在世界大部分地区持续的时间也更长。导致野火发生的天气在全球大部分地区越来越糟。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能导致鱼类、海鸟和珊瑚礁死亡的海洋极端高温爆发的频率增加了一倍。
近年来，科学家们已经能在全球变暖与具体恶劣天气事件之间建立明确的联系。报告说，世界上已经看到的许多致命的新温度记录——比如今年6月席卷了美国西北太平洋地区的打破记录的热浪——“如果没有人类对气候系统的影响，是极不可能发生的”。温室气体排放已明显地使一些干旱、暴雨和洪水变得更严重。
上图：8月7日，加州布尤特郡奥罗维尔湖的水位。下图：2020年，在气候变化导致特大旱灾进一步恶化，湖泊以及为美国西部供水的水库水位下降之前的样子。(photo:NYTimes)报告说，热带气旋可能已在过去40年里变得更强烈，这种变化不能仅用自然界的可变性来解释。
报告指出，随着全球气温继续上升，危害也将继续加大。例如，危险的热浪袭击在某个特定地区过去可能每50年发生一次。类似的热浪现在预期平均每10年发生一次。当全球变暖1.5摄氏度时，这种热浪袭击将是每五年一次，而且明显会感觉更热。当升温达到4度时，热浪基本每年都会发生。
或者以海平面上升为例。如果平均气温上升1.5度，海平面预计会在本世纪再上升30至60厘米，许多沿海城市将更频繁地被以前是百年一遇的洪水淹没。报告说，但如果气温继续上升，会出现南极洲和格陵兰岛的巨大冰盖以不可预测的方式解体的风险，导致在最糟糕情况下，海平面在本世纪可能再上升将近1米。
更多不可预测的变化可能会发生。例如，大西洋中一个有助于稳定欧洲气候的至关重要的海洋环流系统，如今正在开始放缓。虽然专门委员会的结论是，有“中等信心”认为这个系统不太可能在本世纪突然崩溃，但委员会警告，如果地球继续升温，出现这种“小概率、大影响后果”的可能性将会增加。
“不是说我们可以划出一条明确的界线，如果变暖保持在1.5度，我们就安全，如果上升到2或3度的话，一切都完了，”帮助撰写这份报告的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气候科学家罗伯特·柯普(Robert Kopp)说。“但变暖每额外增加一点，都会增加风险。”
专家估计，世界各国政府目前推行的政策将使全球气温在本世纪末上升大约3摄氏度。这给各国带来了更大压力，做出超过它们2015年在巴黎达成国际气候协定时同意的力度更大的承诺。
上个月，在发生了致命水灾后，德国西部的莱茵兰-普法尔茨州雷希镇，军方人士乘船巡查河对面的地区。(photo:NYTimes)如果各国能够兑现它们最近的承诺，如拜登今年4月宣布的美国不迟于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或中国在2060年实现碳中和的誓言，那也许有可能将变暖控制在接近2摄氏度。进一步的措施，比如大幅减少农业、以及石油和天然气钻探产生的甲烷排放，或有助于将升温控制在2摄氏度之下。
“这份报告给我留下了深深的紧迫感，”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White House Offi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副主任简·卢布琴科(Jane Lubchenco)说。“现在是仍可实现1.5度目标的关键十年。”
虽然对气候变化的一般性科学认识近年来没有什么巨大改变，但科学家在几个方面取得了关键进展。计算机模型已变得更加强大。研究人员已通过卫星和海洋浮标体收集到了大量新数据，并通过分析冰芯和泥炭沼对地球以前的气候获得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让科学家们能够改进他们的预测，得出准确度更高的结论，即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每增加一倍，地球的温度就有可能上升2.5到4摄氏度。
这份新报告也更详细地探讨了全球变暖将给世界上的具体地区造成怎样的影响。例如，迄今为止只在南美洲的一个角落出现了可觉察到的旱灾加剧危害农业的情况，如果全球平均气温上升2摄氏度，这种破坏性的旱灾预计将在整个南美大陆变得更普遍。
聚焦对地区的影响是该报告最重要的新方面之一，巴黎-萨克雷大学(University of Paris-Saclay)气候科学家、报告撰写小组的联合组长瓦莱丽·马森-德尔莫特(Valérie Masson-Delmotte)说。“我们向人们展示，气候变化已以多种方式对每个地区产生影响，”她说。
以前的气候报告主要关注大范围的全球变化，这让各国和各个企业难以采取具体措施保护人民和财产。为了帮助人们作出具体的规划，专门委员会周一发布了交互式地图，向人们展示了随着全球气温上升，不同国家可能发生的变化。
“为每个区域的社会、决策者和领导人提供准确的信息至关重要，”马森-德尔莫特说。
这份新报告是1988年成立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对气候科学做的第六次主要评估的一部分。第二份将于2022年发布的报告，将详细描述气候变化可能影响人类社会的哪些方面，比如沿海城市、农场或医疗保健系统。第三份报告预计也将于明年发布，将更全面地探索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遏制全球变暖的应对策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