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斯特河沿岸:停留在旧苏联时期的国中之国(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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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斯特河岸有点像乌克兰的顿巴斯,也是一场由亲俄势力发动战争而夺取的国中之国。图/insider(photo:ChinaTimes)
    涅斯特河岸有点像乌克兰的顿巴斯,也是一场由亲俄势力发动战争而夺取的国中之国。图/insider(photo:ChinaTimes)

    俄国与乌克兰的战争发生至今,双方处在僵持局势,然而战争可能往其他地方扩大,就在上星期,摩尔多瓦的东部地区-「涅斯特河沿岸」(Transnistria)发生了几场爆炸,俄国声称是乌克兰造成的。涅斯特河岸这个奇特地区开始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商业内幕」(BusinessInsider)发表了一篇採访报导,提到生活在此处的人们,处在一个国非国的地区,有些说摩尔多瓦语(也就是罗马尼亚语)人,对此处当家的俄罗斯「维和人员」的恐惧越来越大,但也有俄国势力支持者,相信一切的乱局都是西方世界,以及「可恶的乌克兰人」造成。

    50多岁的维克多•贝斯莱加(Victor Besleaga),对于自己生活的土地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曾是苏联认可的空降军,之后成为警察,却一夕之间又被定罪成渗透者,现在又必须放下这些情绪生活着。他清楚30年前的1992年,杀死他弟弟的那场战争,当时罗斯军队突然攻击距离乌克兰边境 20 分钟仅车程的杜伯萨里车站(Dubăsari),虽然战争只有1人犠牲,然而,那位死者就是他的弟弟。

    这要说明前一年,也就是1991年,苏着苏联解体,摩尔多瓦宣布脱离苏联而独立建国,但是原本画定在摩尔多瓦领土的涅斯特河岸却发生一场奇特的事,据说当地发生压迫讲俄语的冲突事件,还导致数百人死亡,于是尚未离开的苏联驻军,以保护俄语人口的名义,成立「涅斯特河沿岸人民共和国」脱离摩尔多瓦,迅速与莫斯科结盟,但未被国际社会承认。

    苏军与车站警察的战争,毫无悬念是警察很快放弃武器投降,维克多也是投降者之一,他被视为战俘送到德涅斯特河沿岸的「首都」蒂拉斯波尔(Tiraspol),一夜之间,这位曾在白俄罗斯接受过伞兵训练的苏军老兵,变成了「罗马尼亚『纳粹』渗透者」。

    显然俄国很爱用「纳粹」这个词来形容或定义他们的对手。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维克多和其他14名囚徒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牢房,终于在换囚中获释。他去了医院检查,然后得到「特赦」,再次重新加入了警察,做他之前相似的工作。

    维克多所住的莫洛瓦塔努阿,是个位在涅斯特河中的半岛,是涅斯特河岸里的摩尔多瓦领土。(图/facebook)(photo:ChinaTimes)
    维克多所住的莫洛瓦塔努阿,是个位在涅斯特河中的半岛,是涅斯特河岸里的摩尔多瓦领土。(图/facebook)(photo:ChinaTimes)

    维克多所住的莫洛瓦塔努阿(Molovata Nouă),是个人口只有1800多人的小村子,原本他小时候就读的小学已变成历史博物馆,里头介绍着当地的独立战争,1992年3月2日,村庄保卫队与试图进入的俄军发生冲突,他们炸断了联外桥樑,有10 人在冲突中丧生,其中5名死者是战斗人员,他们为保持自己是摩尔多瓦的一部分而战。

    他们居然取胜了,俄军放弃该村,之后经过谈判确定此村可以是摩尔多瓦的领土,这样的结果使得这个村庄变得极为特殊,是摩尔多瓦在涅斯特河沿岸里的飞地,如同冷战时期的西德与西柏林。

    当年的谈判条件是「莫洛瓦塔努阿的安全,由俄、涅、摩三方的维和部队共管」,然而,这支维和部队以俄军做为绝对多数,达到1,500名俄罗斯士兵,与涅斯特河沿岸部队,和更少数的摩尔多瓦部队一起行动,这对莫洛瓦塔努阿是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涅斯特河政府仍然试图鲸吞蚕食村庄的土地,他们无视1992年的和平协议,经常以各种理没收村庄的农产,甚至声称拥有土地所有权,就为了逼走他们。

    维克多说,我们对俄罗斯「维和人员」的看法都很不好,因为他们根本就是非法留在村子里,在俄乌战争爆发后,当地人和「维和人员」的关系也就变得更加糟糕,主要是言语摩擦。

    村庄非常担心「维和人员」会发动突然袭击,他们可以在几分钟内佔领行政大楼,然后对外宣示收复,或解放了该地区。维克多说:「当我们看2014年的克里米亚事件,俄罗斯特殊部队对克里米亚行政大楼进行了快速入侵,在外界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就结束了,他们当然可能用相同的方法对付我们。」

    上星期,涅斯特河沿岸声称,首都蒂拉斯波尔的行政大楼遭到攻击,隔天俄语广播塔也遭到攻击,这一切是乌克兰发动的。乌克兰否认了这些说法。

    仅管涅斯特河沿岸的领导人说,他们不会介入身边的战争,但是在首都蒂拉斯波尔,每座政府大楼都悬挂着俄罗斯国旗,而且他们从没说清楚1992年的那场20分钟战争的真相,包括100多位俄语人被杀的证据。

    军事专家分析,于涅斯特河岸部队大约1万人,虽然装备几乎都是旧苏联时期留下的,「由博物馆藏品组成」,但是这样的兵力总数,是摩尔多瓦军队的两倍多,一但发生冲突,摩尔多瓦不见得能保卫自己。

    莫洛瓦塔努阿的的心理压力就更大,如果涅斯特河岸有意与摩尔多瓦发生冲突,莫洛瓦塔努阿是个非常容易得手的地点,只要俄军拿下该村,将提供俄语者了一场感觉良好的胜利,克里姆林宫也可以大肆宣传。

    维克多提到另一件事,乌克兰的冲突,已扩张成亲俄派与亲摩派的摩擦,维克多的妻子,也就是前文说到的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她名叫亚历山德拉•贝斯莱加(Alexandra Besleaga),她说 ,家族内就有因为政治问题而看法不同,甚至吵架。

    维克多的女儿已经结婚,然而亲家就是亲俄派,平时很难正常说话,田为亲家所说的一切都是「苏联很美好」,但我们知道那根本不是事实。

    亚历山德拉说:「我学过历史,我们看过很多影片,看过YouTube。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

    她说,与摩尔多瓦的许多人一样,这个村庄已经有许多年轻人搬走,去看看广大的世界,结果留下的都是「苏联宣传的受害者」,这些人怀念苏联时代,「人们年轻健康,人人都有工作」,都是这番话。

    由于战争的爆发,俄罗斯有了新的宣传,莫斯科说自己是「东正教信仰、传统家庭的捍卫者」,正在面对来自「腐朽欧洲的不断攻击」,俄罗斯正在「保护东欧免受西方 LGBTQ思想的侵害,必须摧毁来自乌克兰的纳粹分子」,「俄罗斯是一个强大的经济强国」。

    这些话对于居住在国外的孩子当然无效,他们返乡后往往告诉他们的父母,「在西欧的生活要好得多,但无奈的是,他们的父母不相信他们。」

    她说,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口欢迎俄罗斯的干预,当地的八卦是,有些人已经等待这一天许久,囤积了许多卢布。

    维克多说,如果真的发生战争,他会留下来并再次拿起武器捍卫家园,当然前提是政府认可他的话。

    亚历山德拉则希望丈夫离开,她说丈夫是1992 年战争的老兵,已经为自己的家园尽过力了,不要拘泥于土地,只要还有彼此,何处都是家园。当然,她希望永远不会发生这种选择,她喜欢和母亲住在同一个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