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下调中国评级展望，从稳定降至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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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施工的佛山市某碧桂园住宅楼盘。规模庞大的房地产行业陷入困境严重拖累了中国的经济。(photo:NYTimes)周二，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对中国政府的财政健康状况发出了负面展望评级，这给中国经济带来了又一次打击。
穆迪对中央政府向地区和地方政府以及国有企业提供财政支持的潜在成本表示担忧。穆迪此前对中国财政的展望评级为稳定，如今该机构警告称，中国的经济增速正在放缓，而其庞大的房地产行业也开始萎缩。
中国财政部立即予以反驳，称中国经济有巨大的发展韧性，地方政府预算可以承受因房地产市场下行而造成的财政收入减少。
与此同时，穆迪确认中国政府的总体信用评级为“A1”，大致处于“投资级”或总体风险较低的中间水平。信用评级的负面展望不一定导致迅速降级，但这是对现有评级可能无法持续的一种警告。
不管怎样，信用评级展望的下调对中国经济来说仍是一件大事。
直到最近，中国似乎都有取之不尽的资金用于全球最大高铁网络的建设、大规模军事扩张、补贴制造商和大量海外工程项目。
如今，中国的预算限制日益严峻，这主要由房地产行业的急剧下滑所导致。住房、工厂、写字楼等项目的建设曾构成中国规模最大的产业，占到经济产出的25%。住房也是大多数家庭的主要投资，占到其储蓄的五分之三或更多。
虽然中央政府的借贷规模有限，但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在过去15年间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地方政府从信贷机构获得的资金推动了经济的高速增长，但现在许多都陷入了严重困境。
对中国而言，信用展望评级的变化对财政产生的直接影响是微乎其微的。与许多国家不同，中国很少依赖海外贷款。中央政府主要向国有银行出售债券。中国地区和地方政府及国有企业也会向这些银行发债。
在2008年和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美国房地产市场经历了信用评级的大幅调整，而北京则明确了中国的经济领导地位。而今，中国面临的楼市下行与当时的美国十分类似，波及面可能更广。大量房地产开发商资不抵债，已经收了大笔定金的无数公寓出现烂尾。
开发商拖欠小企业和其他承包商的款项高达数以十亿计美元，引发了大量偿付问题。除了少数国企，开发商基本都已停止拿地用于未来的住房建设。
卖地一直是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许多地方如今陷入危机就是因为他们从卖地中获取的收入大幅下降。穆迪在周二的声明中表示，中央可能必须出手帮助地方应对危机。
房地产行业的困境拖累了经济增长，致使青年失业率高居不下，也让许多家庭的消费变得十分谨慎。
“评级展望调整还反映出，与结构性、持续性的中期经济增长放缓和正在萎缩的房地产行业相关的风险不断增加，”穆迪表示。
中国财政部对穆迪的判断表示反对。财政部宣称，虽然地方政府通过土地出让获得的财政收入减少，但用于拆迁补偿等支出也在相应减少。财政部还强调称，中国经济仍保持了回升向好的态势。
中国并不是唯一被穆迪发出警示的国家。该机构上个月将美国的信用展望评级下调至负面，同时确认美国的整体评级为最高的“AAA”水平。
相对于经济规模而言，中国目前的总体债务高于美国。
中国的信用评级上一次被穆迪和标普全球评级下调是在2017年。近段时间，标普对中国经济的担忧程度要低于穆迪。在穆迪周二宣布下调评级的几小时前，标普宣称相信中国可以避免重蹈日本“失去十年”的覆辙，指的是日本在上世纪90年代初楼市暴跌后经历的经济活动疲软。
惠誉评级今年早些时候向彭博电视表示，可能会考虑重新调整中国的主权债券信用评级，但该机构最近确认了中国的展望评级为稳定。
经过近三年严格的“新冠清零”措施（包括许多堪称全球最长、最严厉的封城）之后，今年中国经济的恢复之路十分坎坷。
中国在7至9月的年增长率为5.3%。由债务推动的制造业投资激增，加之餐饮酒店领域相对强劲的消费，抵消了住房建设的下滑。
10月和11月的数据好坏参半。对制造电动汽车和其他高科技产品的新工厂，投资依然强劲。但天气转冷后，中国大部分地区暴发了呼吸道疾病，最初感染群体是儿童，但也波及到成人。这导致许多餐馆和服务业场所门庭冷落。
穆迪表示，作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规模庞大的经济具备了相当强大的抗冲击能力。财政部认可了这一说法，称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未来仍将是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