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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hutan-lama:在距离洞朗不远的印度城市大吉岭,街头偶尔可见来自不丹的喇嘛。(美国之音朱诺拍摄,2016年10月20日)(photo:VOA)
    Bhutan-lama:在距离洞朗不远的印度城市大吉岭,街头偶尔可见来自不丹的喇嘛。(美国之音朱诺拍摄,2016年10月20日)(photo:VOA)

    新德里 -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查塔姆研究所)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最新的卫星图像显示,在中印边界问题悬而未决的同时,中国正在不丹边境扩建基础设施,引起了印度的严重关切。

    不丹地理位置(photo:VOA)
    不丹地理位置(photo:VOA)

    约翰·波洛克(John Pollock)和达米恩·赛蒙(Damien Symon)在查塔姆研究所最近发布的报告中写道:“根据从九月份以来的卫星图像,中国正在喜马拉雅山脉北部与不丹有争议的边界沿线建设新的定居点。”

    “不丹偏远的雅卡龙谷地,属于贝尤尔肯帕冈地区,可能在两国边界协定宣布后成为中国的永久领土。人们认为,不丹将在雅卡龙和相邻的门楚玛山谷,做出重大让步,放弃被中国占领的土地,” 查塔姆研究所的报告说。

    然而不丹驻新德里大使馆副大使塔希·佩尔登(Tashi Peldon)拒绝就此问题作出回答。他告诉美国之音:“中不边界问题是一场持续的对话,我们不予置评。”

    瑞典安全与发展政策研究所南亚和印太地区事务斯德哥尔摩中心主任贾格纳斯·潘达(Jagannath Panda)博士表示:“中国正在边界地区不断建设小康(军民融合)村庄。自从习近平上台以来,中国已经在接近印度边界的地区这样做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在2016年解放军进行改革和重组之后。印度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对中国的这种战略感到担忧。”

    中不边界谈判始于1984年,其核心问题是中国、不丹和印度洞朗高原的有争议的三角地带。2017年,中国和印度军队曾在这里紧张对峙73天。

    潘达博士表示:“在中间地带达成的任何协议或考虑到洞朗地区来说都是令人担忧的,因为这将使解放军在军事上具有战术优势。”

    在2017年印度和中国之间爆发洞朗危机之后,印度西部边境附近的被称为“鸡颈”的锡尔古里走廊已变得更有战略重要性。在西部走廊受阻的情况下,中国现在正将目光转向北部边境地区。

    根深蒂固的中印对抗加剧了不丹的不安全感,而这种周期性的边缘政策带来的危险性则可能升级为一场明显的跨国(也许是多国)冲突。这个地区在生态上是脆弱的,自然灾害,如冰川湖泛滥引发的洪水(GLOFs),可能也会加剧影响。对不丹的生存来说,迅速解决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对于其他利益相关方来说,这也有利于地区稳定。

    伦敦西敏大学民主研究中心(CSD)主任尼塔莎·考尔(Nitasha Kaul)教授表示,关于中国入侵不丹的消息在1950年代、1970年代、1990年代以及近年来都存在。她说:“时不时会有关于入侵的消息,针对这些消息不能做简单的解释。”

    考尔教授说:“在1990年代,中国提出了一项有利于不丹的领土交换建议(但未能实现)。在过去的两十年里,不丹一直在追求民主化和谨慎的国际化,明确划定与两个更大邻国的边界对于不丹自身的国家利益最为有益。”

    自2015年以来,在不丹的圣谷贝尤尔深处,一座先前未被注意到的公路、建筑和军事前哨网络已经建成,那里的大多数人信仰藏传佛教。中国在不丹的北部进行的多层次建设努力并没有完全逃过外界的注意。尽管不丹可能尚未意识到这一活动的全部规模,但卫星图像证明了不丹选择对其北部边界上中国的积极开发保持沉默。

    中国一直试图建设通入不丹的公路,主要集中在其西部地区,但只取得了有限的成功。2017年,中国试图在西南地区的洞朗高原修建一条公路,靠近与印度的三国交界处,引发了数百名中国和印度军队之间的73天的对峙。之后,中国停止了公路建设,并把那里的驻军减少了200人。

    潘达博士说:“北京的策略是通过不同手段阻止印度在边境地区的基础设施发展战略,与不丹加快谈判进程就是其中之一。”

    2020年,中国在不丹西南边境的茂密亚热带森林中建立了庞达,这是一个规模较小的定居点。然而,五年前开始的贡拉普的发展要先进得多,涵盖的区域不是一个孤立的村庄,而是整个地区。值得注意的是,贡拉普的发展陷入了争议,因为它位于不丹人的一个宗教圣地。

    贝尤尔的重要性

    除了一些季节性的游牧民族和20世纪50年代晚期从西藏逃难而来的少数藏人外,不丹的贝尤尔地区在数个世纪里一直无人居住。直到现在,平均海拔12,000英尺的地方除了分散的小屋和不丹边境部队使用的简易避难所或露营地之外,没有其他建筑物、公路或定居点。

    从现在属于中国的西藏进入贝尤尔必须穿越困难的地形和高海拔。中国目前正在北不丹安置的第二个飞地更高:位于贝尤尔以东1.2英里处的门楚玛山谷,面积为19平方英里,海拔为14,700英尺。与贝尤尔一样,它位于兰孜县的库尔陶分区内,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定居点、公路或建筑物。

    中国在门楚玛山谷的建设工作也受到了关注。据2021年报道,门楚玛山谷在一段时间内事实上已经被中国控制,据称不丹的牧场主和不丹皇家陆军被拒绝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部队也被认为驻扎在或接近这两个地区的定居点。据报道,门楚玛山谷和贝尤尔现在都由中国控制,并正在被中国人定居。

    不丹外交部长坦迪·多吉最近访问北京,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会晤,就长期存在的边界划定问题进行了会谈。通过这一行动,不丹和中国正朝着完成一个三阶段路线图的目标迈进,该路线图将完全划定它们的边界,包括标定洞朗高原的领土。

    多尔吉访问北京被学者们视为不丹向北京倾斜以及中国在南亚取得进展,这对于该地区的地缘政治和国际体系都具有重要意义。在中国专家眼中被称为“突破”的情况下,双方签署了一项合作协议,确定了边界划定和划界技术团队的责任和职能,并同意“借着积极的势头继续努力”。

    新德里南亚大学助理教授梅达·比什特(Medha Bisht)告诉美国之音:“不丹与中国的接触对中国来说很重要,因为它为中国在如何谈判喜马拉雅山脉的垭口和山谷方面建立了一个先例。在我看来,不丹-中国边界谈判不仅仅是关于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根据中国视角确定和定义的谈判过程。”

    中不边界争端已有数十年历史。中国声称在不丹中北部拥有大约495平方公里的土地和西不丹269平方公里的土地。自2020年以来,中国还声称在不丹东部的萨克滕野生动物保护区拥有另外740平方公里的领土。中国在西不丹声称的领土中,还包括对印度具有战略重要性的洞朗高原。

    潘达教授表示:“中不边界谈判并非新鲜事。新的是中国的谈判策略,直接与不丹进行对话,没有印度的干预,尤其是不丹不断地远离印度,开始直接与中国进行谈判。”

    印度认为洞朗高原是不丹领土的不可争议一部分,但中国则认为它是其昌都谷的延申,该谷地位于锡金和不丹之间。

    洞朗高原俯瞰着战略重要的锡尔古里走廊(或称鸡颈),它是通往印度东北的门户,同时将印度与西藏、尼泊尔、不丹和孟加拉国连接在一起。这个高原面积约为89平方公里,宽度不到10公里。尽管中国在不丹北部宣称拥有更多领土,但鸡颈的战略重要性是北京看重的原因。

    考尔教授认为:“对于不丹人来说,不丹维护主权并制定政策的能力是不可谈判的。在与印度建立了如此长期和牢固的关系后,信任赤字不应存在。在不丹北部的边界划定上,并不存在任何不合理或不可行的地方。”

    在印度和中国喜马拉雅地区边界频繁出现高度相互威胁和敌对行为的背景下,不丹经常通过谨慎追求自身利益而不疏远任何邻国,并通过低调的外交手段在该地区发挥了积极的安全作用。

    至于北京方面,他们期望通过在不丹北部获得的成果来达成一项协议,可能会导致正式的外交关系,并有机会将廷布纳入其势力氛围。

    潘达教授说:“印度总是在这些问题上难以说服不丹。不丹希望在战略和政治上更加独立。印度需要为邻国不丹的这种战略做好准备。”

    新德里可能担心,如果中不达成划定北部边界的协议,注意力可能会转向中印争议的不丹西部领土,包括洞朗高原。这个高原靠近印度的西里古里走廊,该走廊位于尼泊尔和孟加拉之间,连接印度大陆与其七个东部邦。

    比什特教授认为,至少在公共领域和外交沟通中,新德里一直保持坚定的立场,没有让整个关于洞朗的发展影响其与廷布的关系。印度有很多选择。首先,它应该加强边境哨所的防御。其次,印度应该对互联互通问题采取更加专注和积极的态度,以更大的愿景关注南亚邻邦。

    印度和中国外交部都未回应美国之音的电子邮件或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