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派经济学家克鲁曼:晶片缺货危机 川普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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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克鲁曼。路透(photo:UDN)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克鲁曼。路透(photo:UDN)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曼表示,美国经济现状一言以蔽之,就是:「带有瓶颈的荣景。」也就是说,经济景气蓬勃兴盛,美中不足的是供应出现瓶颈,而其中一部分瓶颈要归咎于美国前总统川普的贸易政策制造出一堆烂摊子。

    克鲁曼在纽约时报专栏撰文说,美国目前就业成长步调之快,是1984年以来仅见,国内生产毛额(GDP)或许也正迅速扩张(第2季官方数据尚未公布);不过,此刻美国也遭遇众多物资短缺,造成某些领域生产受阻、其他领域价格暴涨的局面。

    有些缺货情况已告化解,例如两个月前木材因供不应求,行情比疫情前跃涨近四倍,但如今价格已从高点腰斩。然而,其他瓶颈似乎仍挥之不去,像是标准货柜供应不足,就使世界贸易受阻,专家估计短缺情况可能至少延续到年底。

    影响更重大的是全球半导体晶片缺货。这是因为今天硅晶片几乎无所不在,缺货问题不只影响电脑与智慧手机厂商,也打击包括家电和汽车在内各式各样的耐久财生产商。因此,晶片短缺限缩了汽车产量,迫使一些人改买二手车,带动二手车价格飙涨,意外成为助长通膨的一大驱动力。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晶片大缺货?克鲁曼指出,解答之一是新冠肺炎疫情创造了一波奇特的景气循环。民众碍于居家防疫规定,无法出门上餐馆,所以大举装修厨房;不能上健身房,所以大买派乐腾(Peloton)健身器材。在各项服务需求低迷不振之际,物品需求却激增,由于现在几乎每项物品都内建某种晶片,晶片严重缺货不难理解。

    但克鲁曼说,若不是川普政府荒腔走板的贸易政策,现在晶片短缺不会这么糟糕。

    川普当初挑起美中贸易战时,他和他的顾问显然不是很懂现代世界贸易是怎么运作的。比方说,他们似乎不明白,当今贸易不只是简单的货物交易(外国卖汽车给美国,美国卖飞机给他们)而已,而是牵涉到复杂的供应链,某件物品的生产往往需要全球各地分工合作始成。

    从这个现实角度来看,克鲁曼形容川普的关税架构「愚蠢」:主要锁定半导体这种中间财以及资本设备,这却是美国厂商在全球市场竞争所必需。因此,许久研究发现,川普的关税导致美国制造业聘僱人数不增反降。

    克鲁曼指出,川普贸易政策不仅设计不良,还受制于领导人善变、反覆无常的念头,以致没人知道哪些产品可能面临新的关税,或已课征的关税是否还会继续实施。对高科技业、特别是半导体产业,川普开始施加出口限制,也是反反覆覆令人捉摸不定。这给厂商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妨碍企业预先做规划。

    对产品销往美国市场的外国生产商来说,他们担心突然面临高额关税,提高产能的动机缺缺。即使是美国生产商,也一样欠缺投资的诱因,因为谁知道目前庇护他们的关税保护伞会不会一夕间被撤除,也担心自己的产品突然面临出口禁令。

    如果世界最大经济体的贸易政策定于一尊,而这位领导人想法又随看电视时兴起的念头时时在变,那么,国际供应链很可能运作不良。

    克鲁曼强调自己并非自由贸易纯粹主义者,政府有充分理由借由政策确保供应链稳定可靠—— 拜登政府现在就朝这个方向去做。然而,重点在于,这种政策应该要由对问题了解透澈的人士来设计,且游戏规则必须订得够明确,好让企业能做商业规划。

    尽管克鲁曼认为,眼前的供应瓶颈不至于妨碍美国经济迅速复甦,但川普耍脾气式的贸易政策确实造成实质的伤害,至今世人仍在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