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911当第二个生日 倖存华人:这场悲剧该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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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华尔街美银证券副总裁陈思进(左上小图)说,911对他是「坏事变好事」,让他提前20年实现了作家梦。(图片合成,取自美联社)(photo:UDN)
    前华尔街美银证券副总裁陈思进(左上小图)说,911对他是「坏事变好事」,让他提前20年实现了作家梦。(图片合成,取自美联社)(photo:UDN)

    九一一事件20周年,当年在遭撞击的世贸大楼上班、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前华尔街美银证券副总裁陈思进说,九一一对他是「坏事变好事」,他也把九一一当作为第二个生日,「20年也算长大成人,就像在美国进大学就该离开家,这件事也该翻篇了、over了。」

    刚进世贸中心80楼 以为「被人撞」

    陈思进接受本报访问时回忆说,20年前9月11日上午8点46分,世贸中心北塔首遭恐怖攻击,刚进80楼办公室不久的陈思进,一开始以为「背后被人撞了一下」,正困惑不知是谁开的玩笑,后来感觉大楼震动了一下,十几位同事立刻唿喊着快撤离。

    陈思进在当年华尔街的办公室留影。(陈思进提供)(photo:UDN)
    陈思进在当年华尔街的办公室留影。(陈思进提供)(photo:UDN)

    陈思进说,1993年该栋大楼下曾发生大爆炸,常做防灾演练,大家以为又出事了,便即刻採取行动。

    回忆逃离现场的过程,陈思进说,遭撞击的是北塔93层,从85层开始燃烧,当时电梯停止运作,因为大楼变形,通往楼梯的门也打不开,幸好内部有座电扶梯通往78层纽约港务局办公室;到了那里现场已聚集约两三百人,但楼梯的门同样无法开启,几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合力撞开了门,才得以脱逃。

    逃命回头 楼「像巧克力融化倒下」

    「走出大楼,眼前的天全都变了,一片雾茫茫。」陈思进说,他依指示往北边一座桥跑去,两三分钟后听见背后的人惊叫,一回头看到逃出的那栋楼,「像巧克力融化一样倒下。崩塌建筑卷起的烟尘,像海啸一样滚滚而来。」

    陈思进只能没命地往前奔跑,一直跑到华埠才与妻子联络上;接着在附近等到下午地铁通了,终于才回到布鲁克林家中。

    他说,地铁上的人们都惊魂未定,但他不只那一天,整整一个月都惊魂未定,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只希望醒来后,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再晚个几分钟 纪念碑就是刻自己名

    陈思进有一次从新办公室前往世贸大楼遗址凭弔,十多分钟的路程,一路从晴天变成阴霾、下着雨,他总觉得「可以感到什么」,「因为有近三千名冤魂在那里徘徊。」但即使再回旧址,他也没进过纪念馆,只在纪念碑上找到一位罹难的朋友的名字,心想当时若晚两三分钟,自己的名字也会在上面,感慨万千。

    陈思进说,他从小的作家梦因出国念书而中断,为融入主流社会,勤学英文,九一一后陈思进开始恢复中文写作,还出了卅多本书。

    陈思进说,九一一对他是悲剧,对整个社会也是悲剧,事件后几年他常接受採访,在叙述时「有我」,尽情宣洩负面的情绪,也会作恶梦,每次都从梦中惊醒;他现在虽然还是会作梦,但有如上帝视角,已经「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