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中东之行:石油及伊朗问题如何暴露美国国力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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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杰瑞米·博文(Jeremy Bowen)

    2022年7月,拜登与以色列总理见面。(photo:BBC)
    2022年7月,拜登与以色列总理见面。(photo:BBC)

    对美国总统拜登来说,他或许宁愿不在本周或任何一周去访问中东,他手边要处理的工作太多。拜登在美国国会中的民主党同事似乎要在今年11月的中期选举后,面对沮丧的选举结果。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了自冷战以来全球最大核武国之间最严重的对垒。当然还有中国正积极地观察美国衰落的迹象,因为它正持续往超级强国的路上迈进。

    更麻烦的是,拜登总统过去在中东的访问显示了美国国力的局限性:身为奥巴马总统的副手时,他曾访问耶路撒冷,并呼吁冻结以色列在被占领土上为犹太人修建定居点的项目。当时,他被以色列前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羞辱,即便这些新的定居项目是违反国际法的。

    拜登访这次问以色列,并会在巴勒斯坦待上几个小时,然后将前往沙特阿拉伯,在那里他将参加海湾地区领导人的峰会。约旦、埃及和伊拉克的领袖也会参与峰会。

    拜登总统正在四处访问,为了努力掌握这些国际危机的深度和复杂性。

    俄国入侵乌克兰,毁灭了30多年前美苏冷战结束时各界对和平未来的最后一点希望。而这场入侵所造成的经济后果,可能会让拜登在选举中付出代价。

    此外,美国盟友和伊朗盟友在中东的分裂可能会再次升温, 而且,若这场分裂从威胁和秘密对抗发展成另一场热战,那么结果将和发生在乌克兰的战争一样危险,即摧毁区域稳定。

    2011年,拜登身为奥巴马总统的副手时,曾访问沙特。(photo:BBC)
    2011年,拜登身为奥巴马总统的副手时,曾访问沙特。(photo:BBC)

    丧失互信

    在政治上,拜登此次行程可能会再次提醒人们,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正继续缩小。

    他或将再次呼吁在以色列旁边建立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国,实施所谓的“两国”解决方案。但他知道,当他离开时,这个希望仍会像过去一样遥远。然而,拜登已经恢复了美国对巴勒斯坦的金援。更尴尬的是,拜登将要求沙特领导人帮一个很大的忙:生产更多的石油,并以更低的价格出售。

    这是因为,莫斯科入侵乌克兰造成的经济混乱使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一样,面临着高能源价格,即便他们现在不再依赖从海湾地区进口石油。但对拜登来说,政治影响很直接,美国每加仑汽油上涨的每一分钱,都会让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丢掉更多选票。

    美国在尴尬的时刻向沙特阿拉伯提出了请求,沙特阿拉伯已经在武器上花费了数十亿美元。2011年,奥巴马总统(Barack Obama 欧巴马)在埃及爆发几周街头示威后,毫不客气地抛弃了该国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之后,沙特不再信任华盛顿。他们推断,如果美国人能对一个忠诚的朋友这样做,他们也能对任何人做出这种事。

    再者,拜登入主白宫的第一个行动之一便是公布了一份美国情报报告,报告直称沙特王子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要为沙特记者贾迈勒·卡舒吉(Jamal Khashoggi)被残忍谋杀负责,这加深了沙特对美国的怀疑。

    2018年,卡舒吉前去沙特驻伊斯坦堡领事馆拿一些官方文件时被杀害,并被肢解。沙特一直否认下令杀人的指控。

    此外,拜登在竞选总统时说沙特是一个“被放逐国家”( pariah state),谋害批评者,又监禁许多知名政治异议者。对沙特来说,他们因此觉得不欠美国总统任何恩惠。现在,令拜登的一些支持者感到尴尬的是,拜登正准备收回他说过的话。美国总统通常不会访问这样的国家。

    白宫有一套雄心勃勃但又模糊不清的想法,要迫使俄罗斯以较低的价格出售其石油。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西方对莫斯科实施了制裁,但石油和天然气收入还是流入俄罗斯国库。因此,若没有沙特的支持,美国耗尽这些资金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伊朗因素

    在本世纪有好长一段时间,围绕伊朗和美国两阵营之间的对峙一直是中东冲突的主要驱力。这种对峙很危险,而且有迹象表明将再次点燃冲突。这也是拜登总统中东此行的重要原因,与油价同等重要。

    自从2018年特朗普(Donald Trump 川普)退出限制伊朗核潜力的《联合全面行动计划》(JCPOA)以来,这场危机一直在酝酿。过去伊朗一直尊重对其核计划达成的限制协定,但它一直坚持认为这些限制不包括核武。

    以色列表示,伊朗是中东和世界和平的威胁,要军事打击伊朗核武计划。(photo:BBC)
    以色列表示,伊朗是中东和世界和平的威胁,要军事打击伊朗核武计划。(photo:BBC)

    但在特朗普出手并重新制裁伊朗后,德黑兰以加速其核计划回应美国。现在伊朗已经浓缩了足够的铀,非常接近于能够生产核装置的份量。确实,共同反制伊朗是各国推动《亚伯拉罕协议》(Abraham Accords)的原因之一。该协议是以色列和一些海湾阿联酋国家之间达成的和解。这也是特朗普政府的主要外交成就。

    人们一直在讨论一个中东版本的北约(NATO),这包括以色列和一些同美国友好的阿拉伯国家。但是,这些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之间建立正式军事联盟的可能性仍然很低。

    此刻拜登可能会敦促以色列保持克制。因为,以色列已经升温了与伊朗的秘密战争,这场战争充满暗杀、核设施神秘起火和爆炸,以及网路资讯战。而拜登最不希望的就是,美国被以色列拖入与伊朗的热战。

    拜登总统现在在国内受到抨击,在外面临着乌克兰危机,以及伊朗即将爆发的另一场危机,这些都让拜登此行困难重重。美国培养了几十年的盟友,尤其是以色列和沙特,在支援盟友与否的义务上并不那么灵活。

    在“空军一号”的总统套房里,拜登有可能再次面对美国国力的局限。

    2020年,在美国的牵头下,以色列与阿联酋建交。同年,巴林和摩洛哥也与以色列建交。(photo:BBC)
    2020年,在美国的牵头下,以色列与阿联酋建交。同年,巴林和摩洛哥也与以色列建交。(photo: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