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不学当地语言!苏联解体多年 俄罗斯人在爱沙尼亚仍自觉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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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游行活动的爱沙尼亚少女(2014 © Troy David Johnston , Drumming Girls DSC0761 4623x3122 @ Flickr, CC BY-SA 2.0.)(photo:UpMedia)
    参加游行活动的爱沙尼亚少女(2014 © Troy David Johnston , Drumming Girls DSC0761 4623x3122 @ Flickr, CC BY-SA 2.0.)(photo:UpMedia)

    虽然苏联已经退出,但俄罗斯人仍待在爱沙尼亚境内,全国有超过四分之一属于俄语族群(Russophones),亦即以俄语为第一语言的人。

    当我在两年后重返爱沙尼亚,我搭车到拉斯纳麦埃(Lasnamäe),一个位于塔林市郊的俄语社区,到处都是方正、灰暗又乏味的高楼,十一万居民中有三分之二是讲俄语,多数都是在苏联政府鼓励人民迁移至爱沙尼亚时搬来的。我在车上坐在一位圆脸的金发女孩旁边,询问她对塔林的看法,她苦闷地说:「塔林很无聊。」

    「为什么?」

    她用浓厚的俄罗斯腔调回答:「只不过是一堆赌场、观光客和餐厅。」

    「听起来很像拉斯维加斯。」我咕哝着。虽然她跟绿巨人浩克一样温柔,我还是继续问:「那你觉得爱沙尼亚人如何?」

    「爱沙尼亚人只是一群骗子,他们都会说谎,总是假装对你好,但你一转身他们就翻脸,你不能相信他们。俄罗斯人很诚实,他们会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们很友善,很热情。」她语中带有愤怒。

    「你认为俄罗斯人应该学爱沙尼亚语吗?」我问。

    「不要!我们为什么要学?俄罗斯人在爱沙尼亚明明就是多数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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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错了,俄罗斯人只占爱沙尼亚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五,她会这样想有两个可能原因。第一,俄语族群通常都活在自己的小圈圈里,到处都是俄文的标志,大家都讲俄语,多数人都没有爱沙尼亚朋友,只看俄语电视节目,只去俄罗斯人的市场买菜,所以他们自然很容易高估俄语族群的人数。第二,俄罗斯人很不信任政府,如果你在共产主义下生活了七十年,也会变得愤世嫉俗,人们普遍认为政府讲的都是反话。

    问题是,为何俄罗斯人不愿意学爱沙尼亚语?

    爱沙尼亚人将俄罗斯人视为不受欢迎的外来移民,俄罗斯人则认为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地盘。所以到底谁是对的?他们都没有错。打从史书有记载开始,爱沙尼亚境内就有俄罗斯人,事实上,许多边界城镇都有大量俄语族群,因为他们已经在那些地方相传了无数世代。俄裔居民维克多(Victor)告诉我说他的家谱可以往回追溯七代,他的祖宗都是来自同一个爱沙尼亚小镇。

    另一方面,苏联政府曾鼓励数万名俄罗斯人移民到爱沙尼亚。一九三二年,爱沙尼亚的俄罗斯人口只占百分之八点二,到了一九八九年,这个数字已膨胀超越三成。简言之,今日住在爱沙尼亚的俄罗斯人当中有些家族已在此地扎根一千年,有些则是上星期才刚搬进来。

    那些家族已经根深柢固的俄裔后代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学一个新语言,玛玉的母亲认为还有另一个因素,她说:「俄罗斯人觉得他们既然解放我们脱离纳粹统治,我们就应该心存感激,他们不认为自己占领了爱沙尼亚,反而自以为是在帮助我们。他们不想学爱沙尼亚语,因为我们欠他们一个人情。」

    俄裔居民也自觉被政府贬为次等公民而非常愤慨,我在转车前往拉斯纳麦埃时,一位俄罗斯母亲告诉我:「爱沙尼亚人是法西斯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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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问。

    「他们想赶走我们,关闭俄语学校,甚至不给我们护照。」她带着五岁的女儿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不给呢?」

    「他们就是法西斯主义者!」她尖叫着下车。

    我离开座位,走向巴士后方三位高大的二十来岁年轻人,对他们打招唿:「嗨,你们是爱沙尼亚人吗?」

    「不,我们是俄罗斯人。」他们回答。

    「你们是不是在爱沙尼亚出生及长大?」

    「是。」

    「你们有没有爱沙尼亚护照?」

    「没有,他们不给我们,所以我们没有公民资格。」

    「你们有没有俄罗斯护照?」

    「没有。」

    「学校会教你们爱沙尼亚语吗?」

    「会,但我们讨厌它。我们没在学,我们不喜欢这个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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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裔居民必须学会基本爱沙尼亚语才能取得公民资格,但许多人拒绝学。尤莉亚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俄裔后代,她告诉我:「俄罗斯人自己选择搞分裂,他们不想融入。这很困难,我认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

    爱沙尼亚刚宣布独立时,护照的发行条件很苛刻,申请人不仅需证明自己在爱沙尼亚已居住多年,还必须精通爱沙尼亚语。起初语文测验很难,经过俄罗斯人的多年抗议才变简单。

    艾莉莎.阿弗提纳(Alissa Avrutina)精通多国语言,但每当政府修改申请条件,她就必须重新考试,「我已经重考了四次!我已经花了三百元上课帮助我通过考试,现在又得再考一次,因为有些雇主希望我能通过最近的一次考试,这真是恼人。」

    艾琳娜.林德(Alina Lind)觉得爱沙尼亚护照的申请条件比西方国家严格,经过八年折腾,她终于取得护照。在那之前,她只有外国人士护照。俄罗斯政府准许持有外国人士护照者免签证入境,此举激怒了爱沙尼亚政府,因为这会降低俄语族群学习爱沙尼亚语的动机。

    列夫.耶弗列策夫(Lev Jefremtsev)年仅二十二岁,但他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沙尼亚公民资格,「我若持有爱沙尼亚护照,每次去俄罗斯探亲就需要付一百元签证费,用外国人士护照反而可以免费入境。」

    我问他:「可是持有爱沙尼亚护照应该也有一些好处吧?」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投票,以及在欧盟境内旅行比较方便。但我不在乎那些。」

    *(photo:UpMedia)
    *(photo:UpMedia)

    【作者简介】

    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高材生的他毕业后不但没有进华尔街投资银行工作,反而踏上欧亚大陆进行壮游,永远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塔朋在2001年卖光自己的微薄财产,挑战三千公里的阿帕拉契步道。后来又在2004年六月至十一月拜访了东欧二十五国,回国后担任微软顾问,接着在2006年挑战四千两百公里的太平洋屋嵴步道,并于2007年成为史上首位来回走完大陆分水岭步道的人,在七个月内走了九千公里。2008至2011年期间,他拜访了四十几个欧洲国家,但他把重点放在东欧。2009年,他征服了白朗峰,徒步横越西班牙两次:第一次是从地中海穿越庇里牛斯山到大西洋,第二次走的则是圣雅各之路。2013至2018年,他行遍非洲五十四国,征服了其中五十国的最高峰,五年内从未离开非洲大陆。如今他已经背着背包走了两万多公里,去过一百二十个国家,而且从未拥有过自己的电视、桌椅、沙发、床铺或火箭。

    双亲是法国人和智利人却相遇于旧金山的塔朋,始终相信美国的美好在于世界主义与广纳移民,但他却认为如今的美国对外界既无知又排外。他希望借由亲身旅行,将世界带回美国。他的第一站选择大多数人都很陌生的东欧二十五国。

    塔朋会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旅行,将自己交给命运。他从不预订旅馆,找不到住所就在公园搭帐棚。尽可能搭大众交通工具或便车,陌生路人的善意可能会为他带来一段奇遇。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游历东欧二十五国,把他与路人的相遇以及从他们口中获得的地方知识记录下来,成为这本《野生的东欧》。此外他目前正在撰写《未知的非洲》(The Unseen Africa),他的终极目标是走遍全世界所有国家,看看我们能向他们学习什么,并与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