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正面对一个与伊朗直接对抗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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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在德黑兰的抗议活动。反政府示威是由玛莎·阿米纳的被捕和死亡引发的。(photo:NYTimes)过去几天里，伊朗告诉国际核查人员，它计划在一座难以被轰炸的大山深处开始制造接近炸弹级别的核燃料，并在一座被以色列和美国多次破坏的工厂内大幅扩大核燃料生产。
伊朗军队射杀或关押反政府抗议者，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提供无人机，一些西方情报机构怀疑，伊朗军队可能还在与俄罗斯谈判，为其日渐枯竭的武器库生产导弹。美国周二指责伊朗再次侵犯伊拉克领土，在库尔德斯坦地区发动袭击。
一个与伊朗直接对抗的新时代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它的出现被更加戏剧性的事件掩盖了一段时间——包括对乌克兰的入侵和美中日益加剧的竞争——与德黑兰的谈判拖了18个月，没有结果。
现在，拜登让美国重新加入2015年达成的、被特朗普总统抛弃的伊朗核协议的希望几乎破灭。谈判于9月停止，最近几周，拜登对伊朗实施了新的制裁，并表示支持被伊朗强硬派描述为致命威胁的抗议活动。
据几名政府官员透露，在白宫，有关伊朗问题的国家安全会议很少讨论谈判策略，更多是在讨论如何破坏伊朗的核计划，为抗议者提供通讯设备，以及切断伊朗向俄罗斯的武器供应链。
“目前没有针对伊朗协议的外交行动，”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柯比上个月对美国之音直言。“我们现在陷入了僵局，我们并没有专注这个问题。”
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亨利·罗姆说，伊朗威胁的范围远远超出了五角大楼官员特别担心的问题：最令人担忧的核浓缩活动被转移到十年前建成的名为福尔道的地下设施。
“想象一下，在2021年1月告诉即将上任的政府，伊朗将在两年内在福尔道进行接近武器级的铀浓缩，大量部署其最先进的离心机，接受极其有限的国际监督，积累多枚炸弹级别的高浓缩铀，并拒绝外交努力，”罗姆说。“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但已经很接近了。”
就在今年夏天，美国官员还对重启核协议抱有希望。欧洲和伊朗代表团谈判达成的协议已接近完成。拜登政府的代表——伊朗拒绝与他们直接对话——已经批准了纲要，正在等待最高领袖阿亚图拉·阿里·哈梅内伊的最后签字，但一直没有等到。
美国情报官员评估称，伊朗保守派和负责核项目军事方面的伊斯兰革命卫队不欢迎重启协议，就像许多批评该协议的美国人不喜欢它一样。伊朗人曾寻求美国承诺不再单方面退出该协议，但没有成功。他们知道，一旦重新加入协议，伊朗为应对特朗普的决定而积累的大部分核燃料将不得不运出该国。
随后发生了街头抗议，以及同俄罗斯达成的一项协议，该协议基本上把伊朗和白俄罗斯置于协助俄罗斯入侵的位置。
美国国务院伊朗谈判特使罗伯特·马利周二表示：“伊朗政权做出的一系列重大决定逐渐切断了与其人民和大部分国际社会的联系——包括欧洲国家，这些国家在特朗普执政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寻求挽救核协议。”
马利一向对外交解决持较乐观的态度，但他的观点显然已经转变。他说：“伊朗背弃了一项触手可及的核协议。”他还说，当国际原子能机构要求走访检测到核材料的地点并要求更多数据时，该国政府“未能配合”。该机构发布了谴责伊朗缺乏合作的决议，伊朗随后宣布了新的核生产计划。
马利说，这造成了“一系列恶性循环”的结果。“镇压引发了更多的抗议。抗议引发了更多的镇压。与俄罗斯的联盟只会进一步使伊朗孤立，伊朗没有其他合作伙伴，这促使它大力加强这一联盟。”
以色列和许多美国人最关心的是，伊朗宣布将开始在福尔多将核燃料纯度提炼至60%。福尔多是在纳坦兹核浓缩场反复遭到网络和物理攻击后，由伊朗在一个军事基地的一座山中建造的设施。在2013年至2015年的核谈判期间，奥巴马政府试图关闭福尔多设施。首席谈判代表、现任副国务卿温迪·谢尔曼当时表示，没能关闭该设施是让她格外失望的几件事之一——尽管该协议明确禁止伊朗人进行他们近期宣称计划在该地点实施的核活动。
现在的问题是，本雅明·内塔尼亚胡试图在以色列组建的更加强硬的新政府是否会敦促对该设施发动攻击——它很难被摧毁，除非使用最大的地堡炸弹。美国和以色列都进行过袭击演练，内塔尼亚胡上一次担任总理时差点下令发动袭击。
根据政府提供的公开评估，伊朗取得的进展已经足以在几周内积聚适合制造炸弹的燃料——低于2015年协议中估计的一年多的预警期。但西方仍有时间：CIA和以色列情报官员表示，将这种燃料制成可以安装在导弹顶部的有效武器需要两年时间，美国最近发布的评估报告称，没有证据表明它正在实施炸弹制造项目。
但这种评估的前提是，有关核计划和导弹计划的状态的情报几乎都是准确的，但监察是受限的——国际原子能机构安装的摄像机已被伊朗人关闭。越来越大的信息差距可能使核燃料的转移难以被发现。几位专家指出，伊朗正在研制大型巡航导弹，可以消除发射武器的许多障碍。
还有其他复杂因素。伊朗向俄罗斯人提供无人机现在已成为战争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这种合作扩展到导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实会发生——美国和乌克兰将想方设法破坏武器流通。但这可能有升级的风险，因为俄罗斯迄今为止一直不愿攻击西方向乌克兰运送的武器。
在支持反政府抗议者方面，拜登不像贝拉克·奥巴马总统任职初期那样投鼠忌器。拜登的几位曾在奥巴马政府任职的助手表示，他们上次过于谨慎，担心抗议者会被指责为与CIA有联系的煽动者。
但这留下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即美国如何才能向抗议者提供不仅仅是口头和道义上的支持，以及拜登是否会冒险采取秘密行动来帮助他们——尤其是考虑到CIA有着干涉伊朗内政的漫长历史，可以追溯到1950年代。虽然这段历史在很大程度上被大多数美国人遗忘了，但却被生动而详细地讲述给年轻的伊朗人。
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取决于拜登和他的助手是否将伊朗视为比他刚上任时更大的危险。
“政府过去常说它想把伊朗的核计划装在一个匣子里，我认为这反映了更广泛的想法，即一旦达成协议就将伊朗的挑战搁置一旁，”罗姆说。“但政府现在必须应对这样一个事实，即在基本上所有领域，伊朗今天对国际和平与安全的威胁比两年前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