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中国留学生郭琥:声援"白纸运动" 彭立发给我勇气

  • 发表时间:
    , 文章来源:RFA, 新闻取自各大新闻媒体,新闻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

    受访人活动照片(photo:RFA)
    受访人活动照片(photo:RFA)

    中国民众抗议疫情封控的"白纸运动"遍地开花,在海外求学的留学生也纷纷响应。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大学教堂山分校(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中国留学生郭琥日前与在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留学生组织了一场声援"白纸运动"的活动。下面请听本台记者唐缘媛对郭琥同学的专访。

    郭琥是一位在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学习计算机专业的留学生,他在2017年到美国留学,当时他39岁。相比其他留学生,郭琥年纪相对年长,他告诉本台记者,促使他出国念书的原因,是因为2016年他在微信上讨论八九民运的历史,结果微信被封。他担心自己被中国政府列入黑名单遭清算,因此决定出国留学。当时,郭琥对于计算机一窍不通,但为了突破中国的互联网防火墙寻找历史真相,他还是决定选择计算机专业。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记者:郭同学您好,请问您为什么会出来组织声援活动?可不可以跟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以及周边中国留学生的响应规模?

    郭琥:严格来说,我还不是唯一的组织者,因为在杜克(大学)也是有学生来组织这件事的。我最开始敢于表达我自己对于政治事件的看法,是在彭立发先生在四通桥上面做事之后,他的行为让我感觉我好像是个懦夫。彭立发先生是在大陆严控言论的管制环境下、在那种维稳体系下,他能一个人把这件事办成了,他给我非常大的鼓励。

    在四通桥事件发生后,我当时还是有些犹豫的,我不想露脸。我只是在学校里面打印了一些传单,我是在学校里面贴。我在学校里面贴的时候,发现原来我不孤单,不只我一个人在贴,好几个同学都在贴。我们只是贴了传单,我们不敢露脸。

    为什么在1124乌鲁木齐大火之后我决定露脸呢?首先,彭立发先生给我的勇气;第二,南京传媒学院那位第一位举起白纸的女生给我的勇气。所以我才决定要去这么做,所以我们在杜克就有这么一个聚会。

    第二天我读到杜克的校报,在场有大概一百(位)左右的中国留学生,而且是来自各个学校;不只是留学生,还有很多本地社区的中国人也加入我们,我们都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所以我们就知道,其实我们中国人心里面对自由民主的渴望是从来没有消失过,只不过它是被中共残酷的维稳体制、网络审查给压制住。所以这一次我们做的这个活动,就是想表达我们的支持,还有对(不)科学、野蛮的动态清零政策的反对。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记者:您作为一位中国留学生,怎么看待“习近平下台”、“共产党下台”的民众口号?

    郭琥:它(口号)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离开中国来到美国,就是对中国当时的环境非常失望。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个口号,大陆的那些抗议者们,他们口中喊出这个口号,我觉得是非常振奋。

    喊出这个口号就像是在跟中共进行一场博弈,以往中共都是一个大庄家,它坐在牌桌上,稳稳地控制住牌局,如果哪一次它拿到不好的牌,就像33年前八九六四一样,它可以不理会对面的学生,把牌桌掀掉,上坦克。但是这一次,中国大陆群众在白纸革命中、我们在博弈中,取得了平等的对话权,庄家这次不敢再掀桌子了。

    这次,我们这个白纸革命给我们一个很有效的途径,告诉我们这些需要抗争的中国人民,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跟中共做斗争,如何去取得胜利,这是最重要的。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现场活动图片(受访者推特截图)(photo:RFA)

    记者:北京当局认为,白纸运动是外国势力介入,试图分化中国。作为一位中国海外留学生,您怎么看?白纸运动会成为颜色革命吗?

    郭琥:外国势力的话,它是很明显的一个中共的话术。其实我们在网上、在推特一个北京的视频,已经被抗议者当场就回呛了:“我们上不了外网,境外势力怎么联系我们呢?”

    第二个问题是白纸革命能否演化成为颜色革命,我认为,客观上来说很难。因为这场运动毕竟是一场去中心化的,在面对中共这种强大的集权工具,一个去中心化的运动可能很难达到革命的效果。我可以说它具有历史意义,这只是一个序曲,还无法马上在短期内改变、发展成颜色革命,但是未来可期。

    记者:在您公开露脸后,还有打算回国吗?会不会害怕自己或是亲友被中国政府清算?

    郭琥:估计我可能很难了,我可能很难回国,说实话。我担不担心我国内的亲友?我有点担心。但是,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我四十多岁了,我要为我所做的事负责。我既然在这里接受采访,我自由表达我的观点,你中共按照你们的体系,你们有什么对付我的方法你们只管对付我,不要对付我的家人跟朋友。

    记者:非常感谢您接受采访。

    记者:唐缘媛    责编:何平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