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马克龙会晤呼吁俄乌和谈,未涉具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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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与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出席欢迎仪式。(photo:NYTimes)
    周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与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出席欢迎仪式。(photo:NYTimes)

    周四,法国总统马克龙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呼吁尽快恢复和谈,结束乌克兰战争,但习近平没有说明是否会利用自己与莫斯科的密切关系来推动俄罗斯进行谈判。

    马克龙在装饰着两国国旗的人民大会堂受到了隆重欢迎,他向习近平表示,在乌克兰问题上,他相信习近平能“使俄罗斯恢复理性,让各方重返谈判桌”。

    与这位法国元首共同会见记者的习近平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了积极的回应。他说“愿同法方一道呼吁”在冲突中“保持理性克制”。他表示,中方寻求“尽快重启和谈”,同时也对俄罗斯关于北约东扩的担忧表示了明确认同,希望“构建均衡、有效、可持续的欧洲安全框架”。

    在习近平所谓的“同法方一道向国际社会的呼吁”中,他表示,中国“(呼吁)避免袭击平民和民用设施。核武器用不得、核战争打不得”。他的声明与普京总统的姿态有一定出入,后者多次暗示要发动核战争,他的军队也经常把平民当作攻击目标。

    但有两个重要问题并没有得到明确回应。尚不清楚习近平会否如马克龙要求的那样,向普京施压;习近平也没有承诺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通话安排,后者上个月曾表示,中国可以成为实现和平的“伙伴”。

    俄罗斯3月在乌克兰斯拉维扬斯克发动空袭后的景象。周四,习近平和马克龙呼吁尽快恢复和谈,结束乌克兰战争。(photo:NYTimes)
    俄罗斯3月在乌克兰斯拉维扬斯克发动空袭后的景象。周四,习近平和马克龙呼吁尽快恢复和谈,结束乌克兰战争。(photo:NYTimes)

    自去年4月以来,俄乌双方就没有再进行过公开和谈,双方也都坚称不愿停火,并提出了让彼此都无法接受的先决条件。

    俄罗斯去年宣称要吞并乌克兰东部和南部四省,虽然俄军并没有全部占领这些领土,但俄罗斯坚持要乌克兰承认其属于俄方。乌克兰的立场是,俄罗斯必须从占领区——包括2014年被俄罗斯非法吞并的克里米亚半岛——撤出或被赶走,和谈才能够进行。泽连斯基曾表示,任何停火都只会巩固克里姆林宫对占领区的控制,助长侵略行径。

    在去年入侵之前和之后的一段时间,泽连斯基曾愿意讨论俄罗斯声称拥有主权的部分地区的从属问题,包括克里米亚。他的立场后来变得强硬起来,不过在本周,对于在强硬的公开立场之下是否还有一些谈判空间,他的政府给出的信号并不一致。

    泽连斯基办公室副主任安德烈·西比哈对《金融时报》表示,如果乌军在南部夺回足够多的被占领地区,达到克里米亚边境,乌克兰则愿同俄罗斯讨论该半岛的从属问题。但他随后告诉BBC,恢复外交手段并不代表乌克兰将放弃收回该半岛的目标。泽连斯基的克里米亚特使塔米拉·塔西瓦对Politico表示,克里米亚唯一悬而未决的问题是,俄罗斯到底会自愿离开还是被赶走。

    支持乌克兰的北约国家坚称,是否谈判以及何时谈判都取决于乌克兰,但北约许多官员都曾私下——有时也会公开——表示,即便在不能实现所有目标的情况下,乌克兰也应该考虑和谈。西方国家担心战争可能旷日持久,以及战场上的损失可能促使普京行动升级。

    西比哈的发言有可能是向盟国发出的信号,“别担心,我们不会贸然行动,”法国国防专家弗朗索瓦·海斯堡说。“给我们送坦克和飞机,但我们不会以制造危机为目的使用这些东西。”

    泽连斯基谨慎地避免批评中国,并表示他愿同习近平对话,希望中国能够利用其对俄罗斯的影响力帮助乌克兰。

    3月,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中左)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图片来自俄罗斯官方媒体。(photo:NYTimes)
    3月,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中左)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图片来自俄罗斯官方媒体。(photo:NYTimes)

    习近平上个月前往莫斯科对普京进行了友好的国事访问,但自一年多以前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他始终没有与泽连斯基直接交谈。

    陪同马克龙前往北京以示欧洲团结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虽然他们没有一起公开露面)对记者表示,“习主席重申了他愿意在合适的条件和时间对话”泽连斯基。当被问及习近平是否给出了期限,她予以否认。

    马克龙和习近平周四都没有接受记者的提问。

    马克龙告诉习近平,任何谈判的目标都必须是“尊重国际公认边界,避免一切形式升级的持久和平”。

    习近平呼吁各方“按照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该宪章呼吁各国不得“侵害任何会员国或国家之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 然而,中国从未谴责过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也没有把普京对一个邻国的攻击称为战争。

    中国和俄罗斯去年宣布两国的友谊“没有止境”,尽管一位中国大使最近淡化了这种说法。习近平上个月说,中俄正在共同开创一个“新时代”,结束两国认为的美国主导地位。

    目前尚不清楚这一立场将如何适应马克龙提出的要求,即中国进行干预,结束普京发起的战争,并最终恢复“国际承认的边界”。

    但中法两国的合作显示出了新的可能性,它体现在双方于周四宣布的一项大型框架协议,中国将采购空客飞机,并扩大在中国的组装。用马克龙的话来说,他决心与中国建立“战略和全球伙伴关系”。

    中国对法国,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对拥有27个国家的欧盟展开了魅力攻势,它为马克龙提供了精心准备的奉承式接待——军乐队、21响礼炮、检阅部队,与习近平在通往天安门广场西侧巨大建筑物的红地毯上长时间并肩行走。习近平周五将在北京和广州与马克龙至少相处六个小时,西方外交官称这种待遇非常特殊,是和解意图的明确表态。

    美国日益认为中国不仅是经济和政治上的竞争者,而且是对手和安全威胁,并试图说服欧洲盟友接受这一观点,然而成效不一。

    北京希望在美国和欧洲之间制造裂痕,在马克龙访华期间,这是始终如一的主题。例如,习近平说,中国支持马克龙对欧洲“战略自主”的追求,这是欧洲与美国保持一定距离的简单说法。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中)、法国总统马克龙(左)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周四在北京。(photo:NYTimes)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中)、法国总统马克龙(左)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周四在北京。(photo:NYTimes)

    “(中国)始终视欧洲为多极化世界中的独立一极,”习近平说。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他并不认为美欧联盟是中国试图塑造的21世纪欧洲大陆的决定性特征。

    “中欧关系不针对、不依附、也不受制于第三方,”习近平说。

    周四,他发表这番话之际,沙特阿拉伯和伊朗外长正在北京举行会谈。此前,两国在中国斡旋下于上月达成协议,恢复了外交关系。

    这是自七年前这对宿敌断绝关系以来最高级别的会谈,也是世界权力平衡变化的另一个迹象,在这个世界上,中国的影响力正在扩大,而像沙特阿拉伯这样的一些盟友感到不再那么受制于美国。

    习近平与马克龙和冯德莱恩举行三方会谈后,中国外交部的一份声明明确瞄准了美国。“渲染‘民主与专制’的说法,煽动一场新的冷战,只会给世界带来分裂和对抗。”

    欧洲遭受重创的经济需要中国市场,而欧洲为中国提供了在俄罗斯无法轻易获得的重大经济机会。

    马克龙决定将法国人的退休年龄提高到64岁,因而在国内饱受困扰,他似乎在习近平身上找到了想象中的新世界的伙伴。 习近平借用了这位法国总统最喜欢的一些短语,谈到改变后的“战略结构”,摆脱“阵营对抗”,并提供欧洲“战略自主”。

    困难之处在于,要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如何应用,以及美国——法国最古老的盟友——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将处于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