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30年从「小姑娘」变成「老妈」 梅克尔总理生涯即将画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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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卸任的德国总理梅克尔24日在慕尼黑参加基督教民主联盟竞选造势大会。德国联邦议院选举26日登场。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即将卸任的德国总理梅克尔24日在慕尼黑参加基督教民主联盟竞选造势大会。德国联邦议院选举26日登场。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联邦议院大选今天(9/26)登场。执政16年的德国总理梅克尔(Angela Merkel)先前已表明不续任,「梅克尔时代」也将随着大选落幕而告终。务实谨慎又低调的梅克尔担任总理16年,终于要卸下政治重担。

    梅克尔今年7月在柏林出席德国联邦防疫会议。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今年7月在柏林出席德国联邦防疫会议。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这位二战后德国第一位女总理以行事审慎闻名,经常一脸严肃,面对儿童时才会笑容满面,除了在足球赛替德国队加油,她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危机与争议,她冷静自持、避免夸大,决策讲究事实与数据,被视为稳定舵手型的领导人。

    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24日在慕尼黑举办造势大会,一名男孩向梅克尔送上写着「谢谢」的超大姜饼。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24日在慕尼黑举办造势大会,一名男孩向梅克尔送上写着「谢谢」的超大姜饼。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2012年欧洲杯足球赛八强赛德国与希腊对战,梅克尔到场看球。德国队射门得分,梅克尔起身欢唿。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2012年欧洲杯足球赛八强赛德国与希腊对战,梅克尔到场看球。德国队射门得分,梅克尔起身欢唿。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媒体《明镜》曾形容梅克尔是东、西德统一后首位来自东德的政治明星。支持者说她风格一致且深思熟虑,批评者认为她优柔寡断,也有人认为她缺乏愿景。国际社会公认她擅长危机管理,带领德国在世界舞台站稳位置,成为欧洲联盟的龙头。

    梅克尔不使用推特,2019年关闭脸书帐号。她的私生活低调,很少提及家务事。下了班,她就跟其他职业妇女一样上超市买菜,梅克尔常被人看到在住所附近的超市排队等结帐,记者想打听她买了什么,但店员嘴巴都很紧。媒体少数可以正大光明捕捉她与现任夫婿言行的时机是每年的华格纳音乐节。

    2015年,梅克尔跟夫婿盛装露面听歌剧。欧新社(photo:AppleDaily)
    2015年,梅克尔跟夫婿盛装露面听歌剧。欧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大学念的是物理,拥有量子化学博士学位。1989年柏林围墙倒塌后,她从学界踏入政界,1990年当选国会议员,1991年获时任总理柯尔(Helmut Kohl)拔擢入阁成为妇女青年部部长,1994年出任环境部部长,2000年当选CDU党魁,2005年德国出任总理。

    1991年,才当选国会议员不久的梅克尔(前),受时任总理柯尔(后)拔擢入阁。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1991年,才当选国会议员不久的梅克尔(前),受时任总理柯尔(后)拔擢入阁。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原名安洁拉卡斯纳(Angela Kasner),1954年生于西德汉堡(Hamburg)。卡斯纳是她的娘家姓氏,梅克尔是她第一任丈夫的姓氏,离婚后沿用。她的祖父有波兰血统,父亲是路德教派牧师。在她出生后3个月,父亲因工作举家迁居实施共产主义的东德,与当时多数人试图逃往西德的想法很不一样;母亲赫琳德是拉丁文和英文教师。梅克尔是长女,她还有弟弟、妹妹各1人。

    梅克尔(前排中)1971年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亚竞赛时留影。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前排中)1971年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亚竞赛时留影。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在东德布兰登堡邦(Brandenburg)森林附近小镇滕普林(Templin)长大,14岁就偷听西德广播报导选举消息,数学是拿手科目。她是莱比钖马克斯大学物理学士学位,1986年在柏林安德尔斯霍夫科学研究院取得量子化学博士学位,担任3年研究学者后才从政。

    梅克尔曾谈及东德生活35年给她的影响。由于东德人得排队领取食物,即使两德统一20年后,她仍担心生活用品不够,囤物积习难改。「我看到某些东西,即使不是真的需要,还是会买。这个根深蒂固的习惯源自一个物资短缺的社会。」

    梅克尔从1991年(第一排左一)至2016年(第四排右一)的造型,变化并不大。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从1991年(第一排左一)至2016年(第四排右一)的造型,变化并不大。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从政初期,梅克尔造型有如村姑,之后她改变发型、改穿亮色西装外套,这才逐渐建立政坛造型。曾有荷兰艺术家统计发现梅克尔的西装颜色多达90种,足以拼出一组色卡,而且她西装外套版型几乎一样。

    梅克尔经常穿着西装上衣或外套,但颜色常有变化。图为今年9月10日她回老家滕普林参加建城750年庆祝活动。路透(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经常穿着西装上衣或外套,但颜色常有变化。图为今年9月10日她回老家滕普林参加建城750年庆祝活动。路透(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今年9月16日坦承误判阿富汗情势时,身着黄色西装外套。欧新─埃菲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今年9月16日坦承误判阿富汗情势时,身着黄色西装外套。欧新─埃菲社(photo:AppleDaily)

    今年7月德国西部洪水氾滥,梅克尔到场勘灾时身着黑色西装上衣。路透(photo:AppleDaily)
    今年7月德国西部洪水氾滥,梅克尔到场勘灾时身着黑色西装上衣。路透(photo:AppleDaily)

    德国总理梅克尔去年五月的留影,西装外套是灰褐色。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总理梅克尔去年五月的留影,西装外套是灰褐色。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1989年踏入政坛时,正值引发结束中东欧共党统治的革命浪潮。梅克尔加入中间偏右政党「民主觉醒」,1990年该党与「基督教民主联盟」(CDU)合併,她短暂担任东德首个民选政府副发言人,1990年当选德国众议院「联邦议院」议员后连任至今。

    拔擢梅克尔的柯尔某次喊她「小姑娘」(Mädchen),从此她有了「柯尔的小姑娘」暱称。1999年柯尔卷入政治献金丑闻,梅克尔公开唿吁他下台,柯尔视她为叛徒。据传柯尔2017年逝世后,柯尔遗孀曾想阻止梅克尔在葬礼致辞。

    2001年梅克尔以基督教民主联盟党魁身分会见法国总统席哈克,商讨欧盟议题。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2001年梅克尔以基督教民主联盟党魁身分会见法国总统席哈克,商讨欧盟议题。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以出身背景而言,梅克尔在战后德国政坛是罕见的类型,成长于共党统治的东德,学术专长与法政、历史、商业毫无关系,却成为德国第一位女总理,也是二次大战后德国最年轻的总理,就任总理一做就是16年。在她之前,德国总理无人出身于自然科学界。

    梅克尔(中)2011年6月访美,与时任美国总统欧巴马(右)、总统夫人蜜雪儿在白宫国宴合影。梅克尔2006年起连续15年入选《富比士》最有权势女性且年年高居榜首,惟有2010年排在蜜雪儿欧巴马之后、名列第二。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中)2011年6月访美,与时任美国总统欧巴马(右)、总统夫人蜜雪儿在白宫国宴合影。梅克尔2006年起连续15年入选《富比士》最有权势女性且年年高居榜首,惟有2010年排在蜜雪儿欧巴马之后、名列第二。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她的封号包括「欧洲真正的领导人」、「欧洲女皇」、「德国女王」等,就任总理之后声望稳居高位。担任CDU党魁18年和总理16年来,梅克尔主导欧洲政治发展、危机管理、共识建立,在国际社会备受推崇。德国人则暱称她「老妈」(Mutti)。

    总理任内,她挺过了几大危机,例如全球金融风暴、欧债危机、乌克兰与俄罗斯交恶引发欧洲政治风暴、英国脱欧。

    德国总理梅克尔去年四月警告德国民众6至7成恐将感染新冠肺炎,不可小觑。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总理梅克尔去年四月警告德国民众6至7成恐将感染新冠肺炎,不可小觑。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在新冠肺炎(COVID-19)侵袭全球之前,梅克尔总理生涯最大挑战是2018年的中东难民危机,她决定接纳难民,一句「我们办得到!」(Wir schaffen das)的坚定发言展现当时各国领袖少见的人道胸怀。然而难民涌入德国引发严重社会问题,重创梅克尔声势,这也导致德国激进右派兴起。

    梅克尔2015年在柏林探视叙利亚难民。路透(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2015年在柏林探视叙利亚难民。路透(photo:AppleDaily)

    2017年,梅克尔领导的基督教民主联盟(CDU)交出近70年最糟的联邦选举成绩单;2018年两场地方选举均告败北,同年10月,梅克尔宣布不续任CDU党魁、2021年结束第4任总理任期后就卸任。

    2020年起,新冠肺炎在世界各国造成严重疫情,疫情爆发初期德国也大受冲击,梅克尔去年四月曾说:「欧盟正面对成立以来最大的考验,各成员国必须更加团结,整个欧盟方能摆脱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变得更强大。」在德国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期间,梅克尔也带头与各会员国协商疫情过后的重建方案。

    不过,这场瘟疫尚未终结,梅克尔告别总理职务的时候已到。

    梅克尔与夫婿索尔相识于1981年。图左为1989年两人在波兰北部留影,图右为2007年3月两人赴华沙会见时任波兰总统卡臣斯基时的合照。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与夫婿索尔相识于1981年。图左为1989年两人在波兰北部留影,图右为2007年3月两人赴华沙会见时任波兰总统卡臣斯基时的合照。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第一任丈夫是物理学家乌里希梅克尔(Ulrich Merkel),1977年结婚,1982年离婚,但梅克尔保留前夫姓氏至今。第二任丈夫是量子化学科学家索尔(Joachim Sauer),1981年相识之际两人都是已婚身分,梅克尔在东柏林科学研究院深造,索尔是她的博士论文指导教授。

    梅克尔从未提及她与索尔的恋情如何萌芽,但东德国家安全部当时已注意到两人有所往来。梅克尔、索尔先后于1982年、1985年各自与配偶离婚,两人同居十年,但教会与梅克尔所属政党都认为未婚同居不恰当,1998年12月30日两人终于完婚,这段师生恋也修成正果,婚礼极为隐密,父母朋友都没出席。

    梅克尔两次结婚都未生育,索尔第一段婚姻有两个儿子。梅克尔曾说,跟丈夫的对话「几乎都很重要」,他会提供极好的建议。两人共同兴趣是歌剧和健行,也都十分重视隐私。索尔极力保护私生活,从不跟媒体打交道,他不陪梅克尔竞选,甚至梅克尔宣誓就任总理也未见他到场观礼。

    怕狗的梅克尔2007年造访莫斯科会见俄罗斯总统普丁,席间普丁爱犬「康妮」凑近梅克尔身边。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怕狗的梅克尔2007年造访莫斯科会见俄罗斯总统普丁,席间普丁爱犬「康妮」凑近梅克尔身边。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在1990年代中期被狗咬过,从此怕狗。她2007年第二度造访莫斯科与俄罗斯总统普丁会面,普丁让他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康妮」在梅克尔面前走来走去,梅克尔显得很僵硬仍试图保持镇定。多年后普丁否认他知道梅克尔怕狗。

    梅克尔半睁半闭的眼神让人难以看清她的思绪。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半睁半闭的眼神让人难以看清她的思绪。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曾有观察梅克尔多年的政治漫画家说,最初梅克尔半闭的眼睛引起他的注意,一开始他以为梅克尔是爱困,后来发现那其实让人「无法看清她在想什么」。

    梅克尔在公众场合通常不苟言笑,但有报导称镜头以外的梅克尔风趣有加,在一些不公开的记者会答题时会引起满场笑声。

    梅克尔今年9月23日到访德国马尔洛鸟类公园,餵彩虹澳洲鹦鹉吃饲料。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今年9月23日到访德国马尔洛鸟类公园,餵彩虹澳洲鹦鹉吃饲料。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有个出名的手势「梅克尔菱形」(Merkel-Raute),公开场合常见她以双手姆指和食指互碰做出菱形手势摆在腹部。

    早年嘲讽梅克尔的人常用这个手势模仿她;梅克尔本人则说,有时不知道该让双手放哪里,久而久之这手势就成了习惯。德国媒体认为,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肢体语言,巧妙显露了她的权力和控制力。(国际中心/综合报导)

    德国塞芬(Seiffen)一处艺品店内陈设的梅克尔造型玩偶。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塞芬(Seiffen)一处艺品店内陈设的梅克尔造型玩偶。美联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站立时常把双手指尖凑在一起有如菱形,久而久之这个手势被人称为「梅克尔菱形」。欧新-埃菲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站立时常把双手指尖凑在一起有如菱形,久而久之这个手势被人称为「梅克尔菱形」。欧新-埃菲社(photo:AppleDaily)

    梅克尔小档案

    年龄:67岁,1954/07/17生于西德汉堡,在东德成长

    家庭

    ★父亲卡斯纳是牧师,母亲赫琳德是教师,有2名弟妹

    ★前夫乌里希梅克尔(Ulrich Merkel,1977年结婚、1982离婚)

    ★现任丈夫索尔(Joachim Sauer,1998年结婚)

    ★两段婚姻都未生育子女

    政党

    基督教民主联盟(CDU)

    学历

    ★莱比钖大学物理学士

    ★柏林安德尔斯霍夫科学研究院量子化学博士

    简历

    ★1990年底当选联邦议院议员,连任至今

    ★1991年-1994年妇女青年部部长

    ★1994-1998年环境部部长

    ★1998-2000年CDU祕书长

    ★2000年-2018年CDU党魁

    ★2005年成为德国首位女总理,任期至2021年

    ★2015年《时代》杂志年度风云人物

    ★2006年至2020年连续15年获选《富比士》(Forbes)杂志全球最有权势女性。其中,2010年排名次于蜜雪儿欧巴马(Michelle Obama),其余年份均居冠

    德国总理梅克尔25日在亚琛出席基督教民主联盟竞选造势大会时向群众挥手致意。她已宣布不再续任总理。法新社(photo:AppleDaily)
    德国总理梅克尔25日在亚琛出席基督教民主联盟竞选造势大会时向群众挥手致意。她已宣布不再续任总理。法新社(photo:AppleDaily)